李氏子弟虽然得官得爵之人不少,但这其实并不能说明这些人都有什么了不得的才智。
在隋朝建立之后的长时间里,关陇之地的门阀势力在内外矛盾之下,已经开始显出颓势,根本无无力与关东的门阀势力对抗。
为了加强自己的基本盘,杨坚对于关陇之地的门阀,保持的其实是一个半扶持的态度。一个人立功,除了封赏其人,经常还会蒙荫后代。
比如日后的杨素之子杨玄感,甚至包括杨坚本人,其实最开始也是承蒙着父亲杨忠的功勋,一路高升。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李氏子弟承蒙着前太师李穆的遗泽,做官得爵都只是一道举荐的事而已,对自身的硬件实力,其实没有太高的要求。
李师闰拿自己叔伯的官位和爵位说事,其实根本没有什么逻辑。但架不住李瑾不敢反驳啊。
看着李瑾有苦说不出的挣扎模样,李师闰冷冷一笑,继续道:“论贤,四叔还不太够资格,论长,四叔上面还有也二叔、三叔两系。
就算是二叔一系如今不在京城,三叔一系还有我堂兄在,怎么着都轮不到四叔在这里喧宾夺主吧?”
李师闰这两番话可谓是一点没有给李瑾面子,就差说一句,你李瑾是个废物了。
“你......李师闰!老夫是你四叔,你就这么对待长辈吗!”李瑾暴怒开口。
李师闰这些话句句打在他的死穴,依据的也都是当时礼法,他没法反驳。但既然李师闰用礼法诋毁自己,那自己又为何不能以礼法回击李师闰?毕竟比起李师闰,自己有一个得天独厚的优势——
年龄!
李师闰瞥了李瑾一眼,没有理会,而是直直地向着申国公府的府门而去。
李氏子弟见李师闰奔着自己的方向而来,竟然下意识地避至两旁,为李师闰和李善衡让出了能行两人的小道。
一旁的独孤述和元立杰看着这一幕,直以为自己看到了幻觉。
这群李氏子弟的性子,他们平日里也有所耳闻,说是桀骜都不为过。李师闰竟然能让他们主动让道?一个没什么名气的郡公之子,何时也有这等威望了?
就连李善衡,都觉得眼前的这一幕有些不真实。
但唯有李师闰知道,这群李氏子弟今天能为自己让路,还是因为李瑾。
李氏子弟人数虽多,平日里互相也多看不顺眼,但这毕竟只是小辈之间的互相鄙视。对于李瑾这样的家族长辈,大家还是秉持着尊重的。
可如今李师闰语气咄咄,直接将李瑾逼至死角,这便让这群李氏子弟有了一种错觉,如今的李师闰已经是跟李瑾平辈的角色了,不再是跟他们同等的小辈。
在心中受到震撼之时,再看到势头正盛的李师闰,正向自己一步一步走来之时,这些人自然会选择避让。
有一个避让就会有第二个,然后就是第三个、第四个......继而形成众人为李师闰让路的情形。
看着李师闰慢步而来,申国公府门前的护院,腿已经明显地开始打颤了。
他们之前能拦住元立杰,那是因为一腔热血,用后世的话来说,属于肾上腺素激增。这才没有在巨大的身份差距之下屈服。
可李师闰刚来便连着逼退独孤述和李瑾二人,而元立杰却能被独孤述轻松挑拨,两相比较之下,李师闰显然要比元立杰看起来厉害得多。
更何况,李师闰是慢步而来。
随着众人避退,其他人寂静无言,李师闰的气势也在无形中变得愈发强盛。
这种逐步形成的压迫力,在没有肾上腺素激增的情况下,这些申国公府的护院们根本提不起阻拦的勇气。
不过李师闰却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停在了申国公府的门前。
他看向身躯都在微微颤抖的国公府护院,和煦地笑道:“宫中传召,师闰不得已而耽搁,来晚了些,还请阁下代为通传一声,李师闰想与诸位族中兄弟来为国公吊唁。”
说着,他转头看向呆立在原地的独孤述,轻声问道:“独孤郎君还可要一同?”
独孤述嘴角一抽。
这哪里是要请自己进去,分明是觉得自己碍事,想赶人了。
可他却也没什么好说的,就算不提独孤皇后,光看那脸色涨的通红却不敢乱发一言的李瑾,便是进去了又能如何?
去被李师闰揪着损一顿吗?他独孤家的黑历史可不比李瑾少。
抬手捂嘴轻咳两声,独孤述对着周围人抱拳道:“我忽然想起家中还有些琐事,今日就不叨扰了,改日吧,改日吧。”
独孤述的作风还算雷厉风行,话音刚落,他便直接转身,带着家中侍卫便离开了。
“独孤你......”李瞿看着独孤述丝毫不拖泥带水地离去,人有些懵。
这可是他大舅哥啊。大舅哥走了,这是什么意思?
注视了独孤述离去的背影,李师闰微微一笑,又转头看向元立杰,挑了挑眉道:“几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