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闰的脸上犹存笑意,杨约迫不及待地道:“李公子,你怎地就问完了?问他宴席的事情啊,这......”
李师闰心中摇了摇头,暗道这杨约已经慌乱的没了头脑。
宴席之事是整件事情的关键所在,薛胄这群人能设这样一个局,怎会不对宴席上的细节反复敲定?
如果有时间用刑逼供,或许还能借此成为突破口,但......没有时间啊。
而且宴席之事,一共只有三方,自己、张三和那些自己的同族子弟。
自己和张三肯定是各执一词,那些李氏宗族子弟,平日里一个个怼天怼地的嚣张模样,又有谁会对宴席的细节记得那么清楚?
恐怕你问上一句,申国公李筠坐在哪里,这群人都能给你弄出五六七八个答案出来。
所以从宴席着手,乃是下下策。
杨坚轻哼一声,示意李师闰继续说下去。
“圣人明鉴,张三只是山水居的小厮,什么时间做什么活计,乃是上面的工头和掌柜安排。
恐怕就连张三自己,也不知道当天会被安排到臣所参与的宴席上。臣如何得知张三会为臣等端菜?
既然不知,臣如何提前将张三的阿娘抓走?若是当天端菜的是旁人,臣这人岂不是白抓了?”
李师闰在大殿内侃侃而谈,原本已经死心的杨约,听着听着,眼睛也逐渐亮了起来。
不光是他,就连已经闭上眼睛的梁毗,听着这话,也不由地睁开双眼,眼神中透露着异样。
柳述则是微微错愕,毕竟时间紧,他之前只跟张三反复敲定了宴席上的细节,却没想到李师闰会拿宴席之前的事做文章。
虽是令人心动,但不知怎么,柳述总觉得,这话里话外有些牵强。
倒是薛胄反应快,立刻道:“圣人,臣以为李公子此言不妥。
若是李公子先勾结了山水居的掌柜,或者是张三的工头,在事先已经敲定了这个人选,也并非全无可能。”
未等李师闰说话,杨约率先道:“薛尚书这话自己信吗?若是李公子联合了掌柜或者工头,又何须自己将瓷瓶交给张三?
以工头或者掌柜代劳岂不是更好?”
“李公子亲自施为,自然是为了保密。”
李师闰突然道:“薛尚书,我若为了保密,又为何要将掌柜或者工头牵扯进来?
这样的大事,多一个人知道,便多一分可能泄露的风险。薛尚书身为刑部大员,竟连这么浅显的道理,也需要在下提醒不成?”
薛胄微微一怔,轻哼道:“黄口小儿,本尚书不与你逞口舌之利。”
“这事关国公之死,牵连的是上百条人命,岂是口舌之利四字可以概括的?”
薛胄不想跟着李师闰的套路走,直接叩首道:“臣请圣人严查。”
李师闰暗骂一声老狐狸无耻,也跟着叩首道:“臣亦请圣人严查。”
杨坚平生第二次感觉有些手足无措。
上一次,还是他决定篡位的时候。
这满殿臣子,不是太子一党,就是废太子一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怎么听都觉得两边都有理。
看了一眼脚边的张三,这家伙身躯抖得自己都快麻了,估计再问也问不出什么。
正当他纠结之时,小宦官进殿禀道:“圣人,太医令带到。”
薛胄闻言,眼前一亮,连忙道:“圣人,臣以为不如让太医令验一验这药方。若这药方真是解河豚毒的,那臣所奏自然是真。
若药方是假,那这确实是刑部失察,臣愿担罪责。”
杨约和李师闰心下一凛,他们此时愈发确定,那药方有问题了。
正要反驳,杨坚已然独断道:“准!宣太医令。”
......
太医令忐忑地走进大殿,心中五味杂陈。
他来时也跟小宦官打听了大殿里的事,只是小宦官说得支支吾吾,他也没听明白到底是什么,倒是能确定,这应该是天大的大大事。
等他进了殿,再看这满殿的臣子,差点没摔在地上。
两部尚书,一个右丞,一个右仆射,一个大理寺卿,还有一个少卿......这是怎么了?难道北边战事输了?
心中想着,他老老实实地拜礼道:“臣参见圣人。”
“起来吧,你前面那张纸写的是一份药方,你看看这药方是治什么的?”
说来也巧,这太医令跪着的地方,正好在药方旁边,倒是省了别人去递。
一听是要自己来看药方,太医令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他颤颤巍巍地拿起面前的那张宣纸,一个个熟悉的药材名字映入眼帘。
殿内众人也大气也不敢喘,屏气凝神地等着太医令最后的判断。
时间流逝,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那太医令再次开口道:“回圣人,这药方臣倒是熟悉,上面所写的药材,都是解毒所用。
只是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