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冠一怒为红颜?好句子,好句子。”辛覃喃喃自语。
他是寒门出身,又因为之前穿了个红内裤得罪了圣人杨坚,导致整个人在刑部都不怎么受重视。
平日里只得养养花、逗逗鸟、寻些古人的佳词好句欣赏一二。
在听到这新句子的时候,他便下意识地揣摩了起来。
当然,冲冠一怒为红颜这句子虽好,但也算不上什么千古名句,对于辛覃而言,顶多也就是回味一二。
但一直站在他身后的王世充,听到这话却眼前一亮,暗自将此话记在心里。
李师闰自然没注意到王世充的异样,而是自顾自地道:
“翠云楼如果真如辛叔所说,乃是有名的大青楼,那小侄以为,这平日里来来往往于翠云楼的人数自不会少。”
“不错。”辛覃点头道:“那翠云楼.....咳,老夫听朋友说,听朋友说啊,那翠云楼的客人,每到傍晚,就能将一楼的大厅填的满满当当。”
李师闰诧异地看了辛覃一眼。
这老家伙,逛青楼居然还要在一楼的大厅,地位不怎么样啊。
但现在却不是考虑辛覃地位如何的时候,他继续道:
“那依小侄来看,翠云楼暗杀国公的可能性不大。不过,会不会是有人意图嫁祸翠云楼?或者国公他......
跟人起了冲突?亦或是睡了......旁人家的禁脔?”
辛覃眼睛一亮。
他觉得李师闰所言很有道理。
相比于翠云楼亲自暗杀国公,或者旁人嫁祸翠云楼,显然,和人结了仇怨而奋起杀人这种可能性更大。
按正常的历史,从隋朝到唐初,北方都仍保留着很多胡人的特性与风俗,其中尚武之风就是其中之一。
而在北方众多地域,又以关中地区的尚武之风最重。
各类游侠健儿数不胜数。
这些人可不管你是国公还是王爷,孤身一人浪迹天涯,便是天王老子都管不到这些人。
若是因为一女子而奋起杀人,也并非全无可能。
“冲冠一怒为红颜,贤侄这话发人深省啊。”
“只是小侄的浅见罢了。”李师闰谦虚道。
辛覃却是哈哈一笑,说道:“安武郡公富有文韬武略,想不到贤侄竟然也有如此学识,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李师闰正要谦虚两句,辛覃已经起身,摆手笑道:“不必再言啦,我还有申国公一事的公务在身,不便多呆。
等这案子过去之后,我再来叨扰吧。倒是贤侄你,可要多保重保重身体啊,不必送啦。”
“小侄恭送辛叔。”
辛覃和王世充两人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堂内再次恢复安静,一直一言不发的李善衡这才一脸懵地开口。
“堂弟,这个辛侍郎,真的是来查案的?”
他都已经做好了被抓的准备了,结果人过来,直接就称侄称叔了?
李师闰摇头道:“查案肯定是要查的,不过这位辛侍郎,看起来在朝中的境遇不太好。”
管家李长福此时也已经端着茶盏来到两人近前。
李师闰下意识地接过茶盏,继续道:“能做到一部侍郎,肯定不会太傻,时间应该够了。
堂兄,我李氏一族现在在京城的,还有多少人?”
李善衡正喝着茶,闻言想了想,不确定地道:“呃......在京城的话,男女老少加一起恐怕得有几十人吧。
不过同辈人,年龄又差不多的,也就只有我们常聚的那十七个。嗯......李筠死了,那就是十六了。”
“几十人?”李师闰皱眉反问了句。
这跟他预料中的有些差距。
毕竟按照后世,李穆这一房可是陇西李氏分支的敦煌房,在隋唐时期是顶顶的大族。
几十人......也太少了点。
不过李师闰不知道的是,李穆这一房日后虽然辉煌,但敦煌房的始祖就是李穆,李师闰也不过是第一世孙这一辈,人数自然多不到哪去。
李善衡看了李师闰一眼,小声问道:“堂弟想做什么?”
“堂兄,你对这些人熟悉吗?”
“呃......”
没等李善衡多说什么,李师闰又道:“我想让你去把这些人聚集起来。”
李善衡狐疑地看了李师闰一眼,弱弱道:“聚集起来?吃饭吗?”
李师闰:“......”
不太对劲啊。
这么大的一个世族,怎么脑袋里净想着吃?
李师闰叹了口气,幽幽道:“差不多吧,先办丧,再吃饭。”
“办丧?给谁?”
李善衡愣了愣,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不确定地道:“不会是给李筠那个贱人吧?他死便死了,我们还要给他办丧事?”
“去不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