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棕!”
江庚吐出一口气,缓缓坐倒在地。
全身剧痛难忍,但这些他都不在乎,他只知道,自己的妹妹现在在张棕那个疯子手上。
现在每一个呼吸,自己的妹妹都可能会死去。
甚至……
他根本无法保持冷静,越来越多想法在心中生出。
愤怒,羞愧,懊恼,种种情绪在心间翻滚,让他感觉如有毒蛇在胸腔之中游动,跟一群毒蝎一起,撕咬自己的心肺。
他这些天来的所有努力,似乎都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他绝望地撑起身子,踉跄着朝世子府跑去。
他在城中认识的人和势力不多。
第一的便是图业。
但图业之中,崔山本就不是善茬,不报复自己都算好的了,别说求他相助了。
那么说来,最多也只能求来一个崔南,但那是绝对起不了作用的。
第二的,就是刚刚认识了没两天的邱元正。
他虽然好像在城中颇有地位,但本质上还是一个读书人,武力上简直为零。
当然,也可以求他,让汤兴禄相帮。
但汤兴禄会不会违反大盛律法,私自调动起码五六十个衙役相助且不说。
光是邱元正跟汤兴禄那糟糕的关系,就知道让邱元正出面,让汤兴禄相帮的概率有多大。
自己才跟邱元正认识两天,他真的会因为自己这点面子,违背自己的内心,向他根本不想相见的汤兴禄求助?
自己凭什么让邱元正为了自己,欠下汤兴禄的人情?
那么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可能了。
那就是自己刚刚加入没两天的世子府。
祁承业作为隆安府中,权柄最为煊赫之人,手下可用之人,比汤兴禄一城之主也不遑多样。
自己恳求于他,欠下的也只是自己的人情。
而不会像邱元正那般,是让邱元正欠人情去求另外一个人。
至于汤良朋?
相伴多年的夫妻尚且会大难临头各自飞,他一个见色起意的小子,真的会去求他爹?
真的去求,求得动?
在这个时代,父为子纲。
各种杂乱的思绪在江庚的心中乱窜。
焦急令得他几乎无法冷静思考,脚下跑的飞快,已然在不知不觉间回到了世子府。
门前的两个门卫虽然看江庚一身狼狈模样,但这些天也算是认识了江庚,于是也没拦他。
江庚踉跄着沿着路狂奔,朝着祁承业所在的院子跑去。
但他这反常的行为,自然引起了府中其他人的注视。
“这新来的干嘛了?”
“不会是给仇家追杀了吧?”
耳边风声和人声交错跌宕,江庚双目失神,如同一个等待握住稻草的落水之人。
“诶!干嘛?”
最终,江庚在院子门外被两个侍卫拦住。
“殿下正在歇息,没有通传不得入内!”
“我有要事要面见殿下,还请通报一声。”江庚看向院子,心里想着要不要大喊。
他知道祁承业很喜欢整天睡觉,但不知道祁承业有没有起床气,他是来求人的,万一面还没见到,反而先惹怒了祁承业,那就得不偿失了。
“殿下有令,歇息期间,谁都不能入内!”
门口的两个侍卫却失去了所有的耐性,甚至有一个拔出了腰间的佩刀。
要是祁承业被吵醒了,他们也少不得被骂。
“怎么了?”
就在江庚打算豁出一切大喊之时,背后却传来了祁飞的声音。
祁飞看着一身狼狈的江庚,微微皱眉。
“怎么回事呢?”
“祁管事,这人匆忙跑来,说有要事要见殿下。”一个侍卫朝祁飞做礼,回答道。
“有何要事?”祁飞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难不成城外夷寇打来了?
不能够啊,城外的眼线都没传来消息,总不能这小子在城中,消息比眼线们还快吧。
“祁大哥,我真有事要找殿下!”
江庚回过神来,紧咬牙关。
“有什么事,跟我说也一样。”
祁飞却不吃这套,淡淡开口。
江庚回头看了看院子,心中一阵无力,但嘴里也只能够开口道:“我妹妹被人抓走了,希望殿下可以帮我,若能救我妹妹性命,日后我这条性命,便是殿下的了!”
看着江庚诚恳的神色,祁飞脸色却没多少变化。
他本就对江庚颇有微词。
此时虽然说不上幸灾乐祸,但也没有多少可怜之意。
“你且呆在这吧,我进去问问。”祁飞想了想,开口道。
“大恩不言谢!之前的事情希望祁大哥不要放在心上!”
江庚深深一拜。
他从未将自身的姿态摆得如此之低。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