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庚牙根发酸,还手上滚烫的茶盏放了下来。
你这人不怕热的吗?
“奉川你又何曾不是老了呢?”邱元正却不在意江庚喝没喝茶。
倒茶是他自己的礼节,喝不喝茶是别人的需求。
“夫子何出此言。”江庚看了看邱元正,有些拿不准他的意思。
“人之初,心性如白纸,无善无恶,好似山中野物,”邱元正直直看着江庚,“少年时,则知礼节,懂人事,却不知惧,纵看天地大,仍觉自身如鲲鹏。”
“成住坏空,此为成,与住,即如人之年幼与青壮。”
“坏空,即是衰老与死亡。”
邱元正的声音很平淡,却如经年的寒泉,激荡进江庚的心中。
“年事若高,则看遍红尘,亦知自身之渺。力且衰,纵剩有三分心气,也无法再聚拢起来。有的人可以直到老死的一刻,心中仍旧像是孩童,也有人像你一般,才十余岁,却无了心气。”
“这即是衰老,不是发自体肤,而是从内心生出。”邱元正深深一叹。
“可我。”江庚有些哑然,想说些什么,但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平日里的油滑已然消失不见,舌绽莲花的本能也似乎彻底消失。
“难不成,你认为,一点仇恨,就可以证明你心志未衰吗?”邱元正忽而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