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妈。”
江庚猛地朝前一个踉跄,差点直接俯身跪倒在地,右肩膀传来火辣辣的痛楚,整个右臂一时间甚至连一点感觉都没有了,连手指都动弹不得。
曾经偷袭过夷寇的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在距离图业驻地不到百米的地方,被偷袭了。
身后又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江庚瞬间反应过来,来的人不止一个。
电光火石之间,他顺着前倒的趋势就地一滚,躲过了接连几下的木棍砸击。
来不及管肩膀上的伤,江庚驴打滚之后撑起身子,用还有知觉的左手从腰后抽出那把手掌长短的短刀。
其实那刀并不是多么精致锋利,甚至刀身上都有些钝挫的擦痕。
但它在江庚的手中,往上挑了挑,就有了野兽爪牙般的威慑。
再钝的刀,也能杀人。
五个打手见状,相互对视一眼,竟然真的就没一个人敢上了。
江庚咧了咧嘴,将短刀抬到身前,缓缓地开始退后。
“别愣着,他要跑了我们可没好果子吃。”
一个打手见状,狠狠地叫了一声。
“铛铛!”
其余打手闻言,居然将手中的木棍丢在了地上。
正当江庚疑惑之时,这几人又把手往后腰上掏去。
对这动作无比熟悉的江庚感觉全身毛孔好似炸裂了一般,一股冷流从脚底板直冲上天灵盖,他想也不想,捂着伤口转头就跑。
“唰唰!”
身后传来熟悉的利器出鞘声。
几个打手抽出足有七八寸长的利刃,朝着江庚猛追过去。
他们原本是想先把江庚敲晕,再拖到安水旁装入麻袋中,再绑上石块,丢进河中。
毕竟若是被发现他们在城中杀人,那他们就得杀人偿命了。
但瞧着江庚开始逃窜,他们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
江庚本就劳累了一天,此时右肩还受了伤,连摆臂都受到影响,哪里跑得过这几个预谋已久的打手。
才跑出去两丈不到,身后密集的脚步声已经贴近了。
左右都是墙壁,根本无处可躲。
江庚狠狠地咬紧牙关,强忍住肩膀上的痛楚,用右手接过短刀,忽而狠狠地一个拧身回头,右手臂膀划出一个半圆,短刀如清风刮过。
那些个打手的精神全部集中在江庚的左手上,谁料当他们提刀挡向江庚的左手时,那里却是空空如也,面前钝刀的刀光,却是越来越近。
几人在前冲的惯性下与江庚交错而过。
“啊!”
一个打手忽而发出一声凄惨的哀嚎,他丢下手中的刀,无力地跪在地上,恐惧地抬起双手捂在脸上,脸上的痛楚和鲜血喷涌的温热使他彻底陷在了恐惧当中。
只有江庚明白,自己的钝刀,只切开了对方脸上的皮肉,卡在鼻梁骨上,失去了切割的惯性。
他抖了抖还是一阵麻痹的右手,低头瞧了瞧自己的左半侧身子
两三道足有寸深的伤口静静地攀附在上面,缓缓地朝外渗着鲜血。
这种伤口,在这个没有抗生素的年代,是可以致命的。
心脏脉动如擂鼓,肾上腺素疯狂分泌,强烈的死亡恐惧下,江庚并没有像那个打手一般彻底绝望,反而一时间感知不到疼痛了。
江庚知道这只是一种回光返照。
当情绪退去的时候,所有的疲惫和疼痛都会一同爆发开来。
他剑眉倒竖,漆黑的眼睛在狭长的巷子中与其余四个打手对视。
“想杀我,那你们也得死一两个给我垫背!”
江庚用短刀在衣摆上割下一条布带,用牙齿咬着刀身,空出双手将布带缠绕在伤口之上,让血流得没有那么快。
四个打手相互瞧了瞧,心里有些退堂鼓。
江庚是必死无疑,只能拼命,可他们没拼命的必要。
他们迟疑着,只远远地跟江庚对峙。
反正他们身上没伤,只要拖着,胜利的天平就会倾泻。
‘娘的,还挺精。’
江庚在心中骂道。
几个打手自然不是愚鲁的民夫,习惯街头斗殴的他们,可不是只会并肩子闷头上的莽夫。
可江庚只能当这莽夫了。
身上的痛楚开始越发强劲,江庚甚至感觉自己的头皮,都在剧痛中一跳一跳的。
他提刀前冲,打算拼死都要干死一个垫背的。
但四个打手却不是如此想法,秉持着敌进我退,敌退我进的打法,如同四条凶恶的豺狼,缀在猎物的身后,只等着猎物流血而亡的那一刻。
江庚尝试了两次,就停下了脚步。
他看着眼前四人脸上的卑劣神情,一时间心中有种悲怆生出。
他虽然没有什么建功立业的雄心壮志,但也没想过被几个猪狗般的打手这般戏耍,惨死在这偏僻的小巷子之中。
他轻轻吸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