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司马炎进堂来。司马炎遗传了其母王元姬的优良基因,身材玉树临风,面容如脂如玉,自带一种世家公子的贵气。
“过来,坐我旁边来。”
“父王,是不是该让下人们收拾餐桌了?”
“不急,”司马昭摆摆手,指着刘禅的座席,“我真期待,孙皓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时候,又会有怎样的表现呢?”
“父王春秋鼎盛,一定能看到的。况且,孙皓已经被吓破胆了,他不是要投降吗?”
“那竖子的确是个色厉内荏的家伙。”司马昭笑道,“不过他也挺奸猾,说是要等我司马氏代魏后再来归顺。这下他还能蹦跶不少时日啊!”
“父王,干脆趁着新年,我们让魏主禅让了吧!”
“住口!”司马昭立刻打断了司马炎,“我不信你没那个脑子,你用得着这样做戏给我看。现在你都被立为世子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你不放心攸儿?别学曹丕!”
“父王明鉴,儿臣与攸弟素来友好,绝无猜忌之心。”
“如此最好!孤这辈子,也就是周文王的命了。”
曹髦用鲜血延缓了司马氏代魏的进程,司马昭的名声已经臭了。
“他孙皓有什么资格决定什么时候投降?现在我们已经让他三面受困,不如这样,待到新年后,儿臣亲提大军,把它灭了。”
“灭吴真有你说的那么轻松?武皇帝、文皇帝,还有蜀主刘备,以及曹休,谁没栽过跟头?纵算是孤自己也栽过呀,东兴之战已经过去十来年了,每每想起,孤都是心有余悸!那一仗让孤失去了所有,若不是兄长庇护,孤就再无复出之望了!”
“父王,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我们已经占据了它们的上游......”
“别想了,有陆抗在,你觉得你有多少机会?至于下游,丁奉那老头儿就是个疯子,他活不了几年了,别去招惹他。现在吴国还不至于无人,只要他们内部没有大乱,他们就还能苟延残喘一段时日。他们的进攻固然没必要畏惧,但他们的守备就像一只乌龟,想用蛮力砸开,难!”
“父王,难道就这么坐视他们继续窃据南土?”
“他们都窃据六十多年了,又能如何?以前是打不下来,现在,乃至将来,打下来倒是没问题,但你想过代价吗?即使是取西川,如果不是邓艾用奇,又能有什么胜算?现在时间已经在我们这边了,我们会越来越强盛,吴国则会越来越虚弱,等到丁奉、陆抗这些人都死了,他孙皓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到时候如果他心存幻想不肯归顺,那也可以将其一举成擒。”
“父王所言甚是,儿臣受教了!”
司马昭起身,拍了拍司马炎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事到如今,孤已无忧矣。你不要心急,学学你祖父那种心志。未来是属于你的!只可惜,孤也是真想看着灭吴的那天啊。今日之宴,只见刘禅,不闻孙皓;只观蜀饰,未赏吴服,到底是缺了点什么。罢了罢了,人心苦不知足。将来灭吴后,家祭无忘告乃翁!”
......
洛阳城郊,在一处废弃的道观,一个黑衣人面对着墙,半隐在阴森森的房间深处。
“从今天起,这里就是我大吴锦衣卫洛阳百户所的据点。我们身在虎穴最核心,任何时候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我们这条命是陛下的,必要时刻,随时都可以牺牲,陛下会善待我们的家小,我们没有后顾之忧!谁要是狼心狗肺地敢背叛,且不说周大人,就是我,也有的是手段让背叛者生不如死!记着,效忠陛下,听命周大人,明白吗?”
“明白,效忠陛下,听命周大人!”
“散了吧,趁着这几天,家仆们都比较自由,联络好你们的下线!”
“是,百户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