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四九城虽然已经进入秋末,却不显萧索,火红的枫叶,金黄的银杏,还有那千万朵在生命最后时刻极尽绽放的花花草草,在夕阳霞光的照耀下,是那样的缤纷多彩,充满了凋零之美。
首都机场。
孟华智笔直的站在火红夕阳下,不时地看上一眼手表,神情略显焦躁:“怎么还没到?不能出现什么意外吧?”
他的身旁,乌泱泱的站着不少人,钱丁、藤立等一众酒庄项目组的骨干赫然在列,连一直在蓬莱工作的路彦松也带着手下几个组员来了,除此之外,还有几个外交部跟外贸部的领导。
“稍安勿躁,老孟。”外贸部的丁吉龙笑呵呵的来到孟华智身边,拿出一包烟拆开,递给他一根:“花旗那边不是已经传来消息,说咱们的夜光杯现在已经足以与那些顶级红酒比肩,而且卖的也非常好了吗?你还担心什么?”
“什么咱们的?”
边上一位外交部的领导闻言顿时就不干了,上前一步,满脸警惕的道:“这酒是我们外交部的,它从立项到最后的上市,都是我们自己在做,可没用你们一兵一卒,一分一毛,跟你们外贸那边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劝你还是别打歪主意了。”
丁吉龙已经笑么呵:“您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夜光杯红酒主营出口贸易,而这进出口贸易一直以来都是我们外贸部管理,怎么就没关系了?”
“什么意思?你老小子想摘桃子?”又一位领导眼神危险的看过来:“我说老丁,你小子今儿怕不是来找打的吧?”
丁吉龙怡然不惧,瞥了眼一旁的孟华智,咧嘴一笑没说话,意思却不言而喻。
你们这桃树都马上就要去我家扎根了,还用得着摘桃子吗?
最后说话的那位领导见此冷笑:“你看他也没用,那酒庄就在我们外交部名下,大领导不点头,谁也带不走!”
“行了,我说你们烦不烦?”孟华智一脸烦躁的看过来:“都还不知道那批酒究竟卖了多少钱呢,你们先抢上了。”
“少不了。”丁吉龙信心满满的道:“楚恒同志在搞经济方面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而且眼界也高,三两千万可不值得他的一句大胜,要我说,最少也得五千万保底。”
“要真是有这么多,那这小子可就立大功了。”最先说话的外交部领导听后笑道:“夜光杯可不是一锤子买卖,这次他要是能卖五千万,往后就算往少说也得四千万吧?这哪是酒庄啊,分明就是一只下金蛋的鸡!”
“一只鸡少了,它就算天天俩金蛋,也下不出四千万啊。”
“哈哈,那就是一窝。”
“对头。”
“诶,也不对,应该说楚恒同志是一只下金蛋的鸡才对嘛,你们算算,这几年他都弄回多少外汇了!好家伙,一个国营大厂都不如他一人啊。”
“可不,楚恒同志确实是个人才。”
这边正聊着,远处的天边突然飞来一架飞机,紧接着一名机场工作人员小跑过来,汇报道:“诸位同志,你们要等的楚恒同志乘坐的飞机来了,马上就落地。”
人群瞬间躁动起来,纷纷望向天空。
“哪呢哪呢?”
“是那个吗?”
工作人员抬手指着正往这边飞来的那架飞机,道:“就那个,绿色的。”
“看见了,看见了。”
众人立即将目光锁定那架飞机,心中满是期待。
不多时,飞机落入机场,缓缓停下。
待它停稳后,孟华智第一个跨步上前,几乎是用跑的方式来到飞机下,其他人也紧随其后跟了上来。
在他们的注视下,机舱门缓缓打开,一名地勤人员推着梯子上前,随即就见楚恒出现在出口。
“组长!”
于鹤一激动,忍不住嗷唠来了一嗓子,随即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赶紧闭上嘴。
刚透口气的楚恒听见动静低头看去,立马就注意到了飞机下那一双双灼热的目光,见孟华智等一票领导们竟然来亲自接他,顿时受宠若惊。
他赶紧一溜烟小跑下来,在他们面前站定,而后嘎嘣利落脆的立正,好似一杆顶天立地的标枪,又啪的敬了个礼,满脸肃然的大声喊道:“报告组织,楚恒率队完成任务归来,请指示!”
“稍息!”
孟华智眉开眼笑的打量了一番全须全尾的他,忍不住上前在他肩膀上锤了一拳,笑骂道:“你个兔崽子,一个大胜足足吊了我们一个多月胃口,说说吧,你这一趟究竟赚了多少钱?”
“嘿,我不是想亲眼看看你们欣喜若狂的样子嘛。”楚恒肩膀一耷拉,旧态复发,笑嘻嘻的从兜里拿出一张存折:“转了多少钱我就不说了,诸位自己看,跟那些稿酬一样,也是瑞士银行的不记名账户。”
“你小子不会是赚少了不好意思说吧?”孟华智笑着接过来,缓缓打开,其他几位领导以及位置靠前的钱丁与路彦松等几人也垫着脚尖探头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