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猪头可真肥啊!”
“有福叔可真舍得,光买这个猪头就得二三十吧?”
“三十二!我跟有才叔一块去买的!就在隔壁村老张家手上。”
“哎呦,不过了啊!”
……
看着盆子里油腻腻肥嘟嘟的猪头,屋里的所有人,无不垂涎欲滴,几个小年轻甚至都快把脑袋瓜插盆里去了!
楚恒听到他们的谈话,眉头顿时一皱,感动又无奈的看向身边的三舅姥爷,道:“老爷子,您说您买这個干嘛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不缺吃喝,再者说了,咱们又都不是外人,弄这个排场干嘛啊!”
他也知道杨家现在应该是富裕起来了,但三十多块钱买个猪头,依然算得上是奢侈了。
“嘿!没事,哥,这都小钱。”杨有福还没说话,杨清先在一一旁挤眉弄眼的冲他咧了咧嘴,这小子现在可是杨·三百元户·清,再过不久把手里攒的银元出手,那就是四百元户。
今儿这点挑费,洒洒水啦。
“你给我滚一边去!”三舅姥爷瞧他就来气,照着脑瓜子抽了一烟袋锅,转回头笑呵呵的跟楚恒说道:“你对我家可是有活命之恩,招待你,花多少都值得!”
“越说越见外,我要早知道您这个排场,我都不带来的。”楚恒无奈的摇摇头。
“哈哈,后悔也晚了!”三舅姥姥大笑着拉起他的手,旋即抬起头,伸出另一只手对跟着二舅老爷一块过来的那三人招了招:“来来来,占青,快过来,我给你们介绍介绍。”
“唉,来了。”
三人里的那名中年男子忙应了声,便领着那俩青年走了过来。
到跟前一照面,看着那张英俊不凡的脸膛,这三人同时愣在了原地,脸色那叫一个精彩。
他们很想说上一句巧,可现在全大队的当官的都在屋里,有些话又不能乱说,给他们憋得那是相当难受了。
三舅姥姥却不知道这些,一脸唏嘘的拉着楚恒就开始给他们介绍。
“这就是楚恒,二妮家的孩子,去年俺们家揭不开锅的时候,可全靠他们叔侄帮衬才挺过来的,要不然啊……我这把老骨头,说不定就得埋东头乱葬岗了。”
“舅姥姥,这陈芝麻烂谷子的,就甭提了成不?”楚恒哭笑不得的拍了拍老太太的手,道:“就一点粮食,咋就还成了救命恩人了,说的我都臊得慌。”
“对你来说可能就是普通的粮食,但对我们来说,那就是救命粮!”老太太笑着摇摇头,又指了指那中年男人,继续给他介绍道:“这是杨占青,你二舅老爷家的老二,你得叫二舅。”
“二舅。”楚恒忙松开老太太的手,往前凑了凑,掏出烟递过去,还搞怪的眨眨眼:“您抽烟。”
“哈哈,好后生!”
杨占青被他给逗笑了,同时,也因为一同保守着鸽子市的秘密的原因,俩人的生疏感也在缓缓消融。
接着,老太太又把那哥俩给楚恒介绍道:“这个是杨凯,这个是杨春来,都是你占青二舅家的孩子,一个是老大,一个是老二,岁数都没你大。”
“来来,老弟,抽烟。”楚恒又笑么呵的给这两位长的有点着急的小老弟递上烟,还摸出火机要给亲自点上。
“谢谢哥!”
“我自己来就行,哥。”
哥俩可没敢让这位早就如雷贯耳的远房表哥给点烟,接过烟自己拿出火柴点上后,一边吧嗒,一边打量着这位昨儿才在鸽子市见过的表哥,心里倍感亲切。
最终,性子比较跳脱的杨春来实在没忍住,一屁股坐到炕上,凑到楚恒身边,鬼鬼祟祟的地嘀咕道:“哥,我听杨清说,你们京里的信托商店可多了,卖什么的都有,便宜,还不要票,是真的么?”
“这倒是真的,不过那里卖的都是旧的。”楚恒笑着点点头,旋即斜睨着杨清,你小子真是什么都往出说啊,连自己的发财道都给撂了?!
杨清此时也是后悔不迭,恨不得给自己俩嘴巴子。
这嘴咋就这么松呢?
“我知道,我知道!”杨春来连连点头,然后偷偷瞥了眼他老子,迟疑着说道:“哥,我能麻烦您个事嘛?能不能帮我在京城买台收音机啊?二手的就行,钱我出。”
“春来!”
虽然他的声音已经极力压低了,可却怎么能瞒得过身为猎户的杨占青,一听这小子竟然不懂事要去麻烦楚恒,一个大耳光子就抽了过去,就他那都快能跑马的胳膊,一下子就把人抽了个大跟头:“滚一边去!”
旋即,杨占青又赶忙跟楚恒说道:“那什么,外甥,小孩子不懂事,他这话你别当真啊,”
别看他长的五大三粗,但心思却细着呢。
他是深知人情这东西,越用越浅的道理的。
也明白什么叫好钢用在刀刃上。
这老杨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