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心兰终究还是没有在侯府中找到陆玄。
此时的后者,已经离开了侯府,甚至连晚饭都没来得及吃。
只因安大年火急火燎的派人来请他。
说玄墨书局,有人捣乱。
眼下正是聊斋志异大卖特卖,书局日进斗金的日子,有人敢在书局搞破坏,这不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吗?
陆玄一听,顿时就炸了毛。
立刻便是火急火燎的离开了侯府。
马车之中,梁勇一脸堆着笑容,搓手道:
“哎呀,少爷好久没带俺出去过了,这整日待在侯府里,俺这手上的活计都生疏了许多,一到了晚上,心里跟猫爪挠似的,今日终于是能尽情放肆一回啦!”
车架前头,马双全嘿嘿一笑,手中的马鞭高高一扬,狠狠落下。
“也不知道是什么不开眼的人,敢在公子的地盘闹事,梁老三,你待会儿可收着点儿,别把人给弄死了……”
车厢软榻上,陆玄一头黑线。
“我们是去解决麻烦的,带你们主要是保护本少的安危,别动不动就把以前那股子行事风格拿出来,还以为是自己是我爹手下的大头兵呢?”
“明白,明白,少爷不开口,我们不动手!”
陆玄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不多时,玄墨书局到了,还未下马车,便是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
掀起帘布一看,书局之外,已经是围满了看客,正中央处,熊熊火光冲天而起,一股黑烟不断冒出。
“聊斋不除,大齐之文风亡矣!”
“烧聊斋,关书局,交出柳泉居士!”
“谁读聊斋,便是与圣人之训作对……”
“烧聊斋,关书局!”
朗喝声传入众人耳中,有人拍手称快,跟着叫喊,也有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至于玄墨书局的人,皆是堵在了门口,冷眼望着这一幕,没有出来。
当然,无论是编撰先生,还是工人们,眼眸之中皆是带着心疼之色。
毕竟那些被焚烧的册子,都是他们一张一张切出来,一张一张印上去,然后又一张一张装订成册的。
这一边,陆玄让马双全将轮椅放下,两人正抬他下来,场中,一名年轻男子的声音又是传了出来。
“各位幽州的乡里乡亲,兄弟姐妹们,万不可小觑邪书之危害。”
“若是让此等怪力乱神之书盛行,我大齐的未来堪忧。”
“昔朝,我等儒生心存浩气,为心中远大抱负读书,所为的,不过是为民请命,齐家治国,即便如此,尚且被人攻讦,说儒以文乱法,前辈读书人,历经了一段动荡岁月。”
“如今,有读书人专事淫巧,以怪诞不经之闻,博人眼球,写出聊斋志异这等邪书,必定引来天怒人怨,导致文人风评被害,所以,我们绝不允许有这样的害群之马出现。”
“更不允许这样的邪书存世,贻害四方。”
“我知道,或许有的朋友会害怕,害怕站出来之后,遭受某些人的迫害和报复打击,但我告诉你们,我不怕。”
“而我,正是要通过眼下的行为,让大家知晓,歪风邪气,必然会被正道所遏制,大家一道站出来,抵制聊斋,抵制玄墨书局,批判柳泉居士,也让某些人知道!”
“我们读书人,都是有骨气的,是不可战胜的!”
“承恩兄说得好……”
“抵制聊斋,抵制玄墨书局,交出柳泉居士!”
又是两道不一样的声音传出。
紧接着,四五个身穿灰袍的小喽啰手里举着纸张,挥舞道:
“顾少一言,驷马难追,跟我们一起喊口号,将这玄墨书局堵住,喊口号者,一人一天,五十文钱,堵门者,一天两百文。”
“凡家中买过聊斋者,当众焚烧,按照原价,双倍赔偿,有知道柳泉居士确切消息的,重重有赏!”
众人面面相觑。
“喊句口号,就有钱拿?真的假的?”
一名四十来岁的妇人手里提着菜篮儿,面庞上满是难以置信。
那小喽啰昂首挺胸,得意道:
“当然是真的,顾少何等身份,这点儿钱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那什么时候给钱?”
一旁,一名汉子也凑了上来。
“一日一结!”
“那可不行,万一你们赖账咋办?”
妇人连连摇头。
“开什么玩笑?顾少何等身份?江南顾家知道么?家中产业何止千万贯?”
“牙齿缝里随便漏点儿银子出来,都够你们全家吃一辈子的。”
“昨日刘老拐子钓的那条黑鱼,便是顾少花了三百两买下,现在还养在望海楼中,实话跟你说吧,整个幽州城,没有比顾少更有钱的人了!”
“你喊不喊吧?”
“喊,当然喊……”
妇人和汉子对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