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但当陆玄看到楼婉清背着行囊,又抱着琴盒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他依旧有些讶异。
“你一个人来的?”
付了车马钱之后,楼婉清转过身来,冲着陆玄点了点头。
“对啊,幽州与离京,相隔不远,在船上睡一觉,今早便到了渡口,只是人生地不熟,所以打听了一下,就往望海楼来了,只是真的没有想到,竟能在这里遇到公子……”
“我本打算,过两日再去登门拜访,料想公子应该会很忙,无暇顾及婉清。”
陆玄摇了摇头,伸出手来。
“琴给我提着吧,来都来了,说这些干什么?你一个人在望海楼住着,太不方便,正好中午有个接风宴,一同吃了,下午我带你去我家住。”
“啊?”
楼婉清吃了一惊,正呆立在原地,陆玄已经将琴盒抢了过去,提在手上。
后者扭过头来,语气揶揄的说道:
“你难道不放心本少的为人?上次在宫中,不是都解释清楚了么?都是朋友,计较那么多干什么?”
听到这番话,楼婉清面色微红,喃喃道:
“合适么?”
陆玄耸了耸肩。
“你看着办吧,外面那些个风言风语,本少是不在乎的,若是觉得难为情,我认识这家酒楼的掌柜,一定让他给你安排个上等房间,住店费都不用给,否则便是瞧不起他!”
听出陆玄言语中有些小失望,楼婉清赶紧摇头。
“那怎么好意思?我是说,还是不要麻烦人家了,只是我来得匆忙,什么见面礼也没带,此番去了府上,会不会有些唐突?要不趁着时间还早,我自己去街上逛逛?”
“别瞎操心了,你可是当代琴圣,肯赏脸去我家做客,已经是给了天大的面子,还需准备什么见面礼?”
陆玄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楼婉清被他这样一说,变得更加不好意思。
“公子还来打趣婉清,我就真不敢去了。”
看着她忸怩的模样,陆玄哈哈一笑。
“我记得初见你时,你可不是这样的人,那时候你见到本少,是不是跟见到苍蝇一样心烦?”
“怎么会?哎呀……”
楼婉清被陆玄作弄得都快哭出来了,直到看见后者眼中的促狭目光,她方才察觉,自己又被眼前的男人摆了一道,只是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
短短片刻,她的心情犹如坐过山车一般,跌宕起伏,时而惊喜,时而惶恐不安,时而焦虑,到现在,又变得释然。
“真是个冤家,一见到他,我这些年的养气功夫,可算是白费了!”
“罢了,今后不管他说什么,我听听就好,免得又露出怯态,遭他耻笑。”
心中正这般想着,另外一边,陆玄却正色问道:
“你从水路而来,跟我同时入城,那岂不是说,我前脚走,你后脚便跟着离开了京城?”
“嗯!”
“怎么?遇到什么事情了么?又是夏留王世子吴赐那等货色?”
陆玄边走边问。
“那倒没有,只是花魁夺榜之后,我了却了一桩心愿,坐在那里弹琴也无甚意思,便想着还不如早些到幽州。”
“正好趁着公子的书局还未开张,可以放松放松心情。”
“就这么简单?”
陆玄声音提高了两度,楼婉清最终还是没能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只是点了点头,轻声嗯了一句。
然而这片刻的迟疑却让陆玄以为她有什么难言之隐。
思索一瞬后,陆玄停下了脚步,转身盯着楼婉清认真道:
“你要真遇到什么麻烦,可以跟我说,任何事情,在陆某面前,都不算事情!”
“还有,这段时间,因为女人的事情,本少已经快烦死了,坦白说,我对楼大家的确有那么些好感,可谁要是以此企图利用我陆玄,我也绝不会让他得逞。”
“所以,我再问你一次,你提前离开京城,来到幽州,到底是不是散心那般简单?”
这一番话,楼婉清仔细斟酌了一下,方才抓住其中的重点。
面前的男人神色前所未有的认真,她也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了几分审视的意味,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她兴冲冲的从离京赶到幽州,竟然会让陆玄以为她别有用意!
但经历了那么多,她知道陆玄的担心并不算什么过激之举,反而有些心疼他活得不太轻松。
而事到如今,她也明白,若再不把话说开,也许上一次的误会又会重演。
“不是!”
听到这两个字,陆玄的眉头下意识的皱了起来。
然而下一刻,楼婉清的举动却令得他心中掀起了惊天波澜。
只见这位风评中一向是冷若冰山,甚至时常以身体欠佳为由闭门谢客的绝美女子,竟如同飞蛾一般,毫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