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两主仆坐一小船,回去的时候,阵仗却大了许多。
许多事情的发生,令得陆玄有些猝不及防,以至于他完全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便被人扶上了马车。
长宁宫大殿里发生的事终究没有瞒过陛下和皇后耳目。
赵灵懿被臭骂了一顿,被责令给陆玄当面道歉,并亲自护送陆玄回幽州,顺带监督香水司生产进度。
当然,最后这个差事,是赵灵懿自己央求的,除了好奇之外,她也想看看,陆玄究竟是用什么法子弄出这神奇物品来的。
公主府近卫加内侍,加上陆玄主仆二人,统共八十余人,三辆马车,就这样浩浩荡荡的离开了京城,前往幽州。
两地相隔不过二百里,昼夜兼程也就到达。
但若以车队眼下的速度,少不得要走个两天一夜。
陆玄今日一改常态,穿了身白衣,躺在马车里,双手环抱,一脸的茫然。
他有些闹不明白,这公主殿下怎么就硬是阴魂不散,自己走到哪儿,对方便跟到哪儿?
送送也就罢了,跟去幽州作甚,这不是成心给自己添堵么?
最可气的是,皇帝老儿的口谕当中,命赵灵懿给自己当面致歉,可从头到尾,他连那女人的面儿都没见过,也太没有诚意了!
“我倒要看看你能憋到什么时候?”
同一时间,前方最为豪华的一辆马车之中,赵灵懿神态自若,目光平静到了极点,反倒是一旁的凝霜有些无奈。
自家殿下想一出是一出,好好的公主府不待,非要去幽州跑一趟,这般舟车劳顿,就为了去看看那香水作坊?实在教人想不明白。
她哪里知道,赵灵懿的想法,确实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做下决定的。
陆玄身上的秘密太多,更何况她又能听见前者的心声,放着这样的优势不用,那不是愚蠢至极么?
所以思来想去,她觉得自己比范冬儿更适合监视陆玄。
只不过眼下她还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陆玄。
如果态度突然之间转变,确实太容易惹人生疑了。
日上三竿,时至正午,车队早出了城门,来到了近郊。
侍卫仆从们开始扎营,生火做饭。
那第三辆马车当中,放了几个箱子,俱是路途上需要用到的一应器具物品。
天家贵胄的生活起居,可不能含糊,哪怕是出行,也得准备好精良的饭菜。
赵灵懿坐得乏闷,又难得出城,便让凝霜扶着她下了马车,坐在搭好的凉棚里憩息赏景。
看了一会儿,她觉得无甚趣味,便开口说道:
“凝霜,你去问问陆大人,为何不下马车透透气?”
凝霜点了点头,转身朝陆玄乘坐的车架走去。
片刻之后,她去而复返,小声回道:“陆大人的随从说,他昨夜喝了大酒,回去之后感了风寒,此刻身体不适,又怕传给了殿下,便躲在马车里休息。”
“喝酒?和谁?”
“应是几位花魁头牌吧,冬儿姑娘也收到了邀请,殿下应该知道的!”
凝霜这么一说,赵灵懿倒是想起来了,但随即,她脸上又是浮现出一抹冷意来。
“他自幼习武,身体看着不壮,但实际强健有力得很,喝点酒就伤了风寒,本宫才不信呢!”
“不过他想在里面憋着,就让他憋着吧!”
赵灵懿估摸着,陆玄生病是假,不想让自己偷听心声才是真。
摇了摇头,赵灵懿忽然问道:
“凝霜,随行队伍中,可有医师?”
“回殿下,有的!”
赵灵懿美眸中闪过一丝戏谑。
“让他给陆大人抓副药,然后煎出汤药来,给陆大人送去。”
就在这时,后方车厢之中,忽然传来一道喷嚏声。
“阿欠!”
陆玄揉了揉有些发痒的鼻子,将自己揉进了软塌当中。
“少爷不会真染了风寒吧?”
陆安调侃道。
“昨夜喝了那么多酒,回去又没怎么睡觉,本少现在是头晕眼花嗓子疼,难受极了。”
“谁叫少爷多此一举,审了那丁屑半天又找了他家人,最后还把人放了回去,依我看,似他这样的小人物,根本不值得少爷浪费精力,还不如一刀咔嚓了他,永绝后患为好。”
陆安一脸的不理解。
“你说得太对了,早知道就一刀宰了他更痛快,不过你可别小看这种人,只要他不敢背叛我,那么他在三皇子身边待的时间越长,那对咱们就越有用。”
“对了,那于心兰怎样了?有没有跟什么可疑之人接触过?”
不知怎的,一离开京城,陆玄便隐隐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若是有危机的话,他唯一能够想到的来源,就是被自己放虎归山的于心兰了。
“没有!”
陆安摇了摇头,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