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的兰庭水榭,相比夜晚,似乎要冷清许多。
但实际上,似百花坊,雅楼小筑,潇湘阁这等头牌云集的船舫,依旧是人满为患。
诸多才子墨客,风流人士不惜花重金踏上楼船,只为与佳人同乐。
当然,自古穷文富武,不少赴京赶考的书生秀才,俱是囊中羞涩,给不起登船的票钱。
便只能呼朋唤友,沿河而游,花钱买上些青豆花生,辅以劣酒,时不时引吭高歌,倒也乐在其中。
若能吸引得船上佳人目光,那他们的兴致就更高了。
百花坊中,陆玄的事迹传得整个坊间的姑娘都知道了。
人帅多金,还有才华,这样的人,实际上比那些个满口长篇大论,酸腐不堪的书生更受她们欢迎。
只可惜,那位将来的驸马爷,长乐侯府的小陆公子,品味奇高,庸脂俗粉根本入不了人家的眼。
大部分女子只能够私下议论议论,根本不敢奢望对方会为自己一掷千金。
而陆玄的身份,也注定了,他不是冲着姑娘们的美色而来,而是一位真正的雅人志士。
陆玄现身兰庭水榭的消息,不胫而走。
他再一次登上了百花坊的楼船。
只是这一次,那小厮学乖了,没敢问陆玄要钱。
百花坊的老妈子,不知道姓名,但姑娘们都叫她蓉姨。
这是她自己要求的,说叫妈妈,是窑子里的规矩,而且显得老气。
一见着陆玄,蓉姨便两眼放光的贴了上来,丰腴之处不断地蹭着陆玄的手臂。
“陆公子又来了?今天怎么着?要不赏赏舞,跟姑娘们打打牌?”
陆玄下意识问道。
“楼姑娘在忙?”
蓉姨吞吞吐吐,神色有些为难。
“不巧得很,婉清确实不得空,今日坊间来了几位贵客,指明要婉清与思思作陪,没想到陆公子也来了……”
陆玄撇了撇嘴,无奈道:
“既然如此,那我改日再来。”
正说着,二楼上忽然传来杯碟破碎之声,紧接着便是一道叱骂。
“一个妓女罢了,少跟老子装清高,本世子看得上你,是你的福分,明不明白?”
骂声之后,便有着哭声传来。
陆玄眉头一皱,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原则,他正打算装作什么也没听到,自顾自离开。
但半空之中,却忽然有着数道文字浮现。
【佳人有难,恐香消玉殒,是否搭救?皆在你一念之间。】
“这……”
陆玄心中顿时有些纠结。
系统绝不会无缘无故给自己出难题。
两种选择,势必会对他的未来造成微妙影响。
这样的临时任务,类似之前与陈不忆相遇时的情况。
只不过并没有给出时限。
放弃,自然是失败,对自己有什么影响?
未知。
选择出手,也不一定成功,但招惹麻烦,是肯定的。
麻烦的源头是那个自称世子的家伙,对方来头不小,而光是听那句话,陆玄便是能够大概猜出楼上发生的事情。
无非是哪位王爷的儿子,来百花坊听曲,喝了二两黄酒便开始撒酒疯,暴露了色狼本性,对人家姑娘毛手毛脚。
只是不知道那姑娘究竟是楼婉清,还是思思?
这边陆玄正犹豫不决的时候,楼上的情势似乎越发混乱起来。
桌椅被推翻的沉闷撞击声,瓷器碎裂夹杂着女子的哭泣声一并传来。
蓉姨大惊失色,告罪之后赶忙往上跑。
陆玄想了想,便跟了上去。
不管要不要搭救,看看情况总是可以的!
上了阁楼,情况果然如同陆玄所料。
一个身穿华贵白袍,发髻用玉带束起的年轻男子正在阁楼上撒泼,外间有两名壮汉拦住去路,不让惊惶失措的姑娘们下楼。
而在角落之中,思思姑娘双手死死的护在胸前,肩膀处的布料已被撕碎,哭得梨花带雨。
而挡在她身前的,正是楼婉清。
“楼大家,看在你的面子上,本世子三番五次忍让于她,花了这么多钱,摸摸小手又如何了?忍得本世子不快,当心连你们这百花坊也开不下去!”
楼婉清黛眉紧蹙,并不开口,只是倔强的挡在思思身前。
白袍男子见她执拗至此,一脚将拦路的矮凳踢飞,狞笑道:
“看来本世子真是给你脸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如此倨傲,不就是仗着有三皇子殿下撑腰么?”
“可你实在愚蠢至极,对那位的仰慕之意无动于衷,宁肯留在这青楼里当什么头牌?弄得三皇子心灰意冷,你若早顺了他的心意,也不至于落到这步田地。”
“你若再敢阻拦于我,信不信本世子连你一块儿办了?三皇子的心思,早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