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宁既然已经把这个麻烦交给了程曦,那也就由她去头疼吧,反正不关自己的事情。
汨原西点内装潢的钟表转到了九点二十分。
方宁起身去买单,出来的时候,程曦已经在外面等待了。
“走吧。”方宁微微一笑。
“嗯。”
电影院外摆放着各种电影的海报,方宁他们进去后,就在门口买好爆米花和可乐汽水。
按照电影人员指引往里面的三号房间走,他们两人购买的电影票座位比较靠前,等走过去的时候,就发现已经被一对小情侣给占了,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
方宁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程曦,本来想去叫那对情侣起身的。
程曦拉住了他说,“这里也没坐满,应该可以随便坐的。”
两人坐下来,捧着爆米花,喝着喝可乐,津津有味地看着上映的电影。
直到从电影院里出来,程曦还依然处在震撼中,然而仔细回味,却又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们是人类,处在生物链的顶端,这就是身份的不同。
电影院斜对面是横贯了小半个平海县的天岳大道十字街,有一个新车站。
站在这个分岔路口上,往左边道路走是三阳街,右边走是北西街和商南街。
而方宁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就是平海小城的中心区域,这里有郁郁葱葱的树木,十年如一日的公交车,覆盖油柏的新马路,还有白墙和红瓦交织,布满青翠色的爬山虎的平安乡。
两人往老街方向走去。
程曦突然说道,“那个凯撒是孤独的,其实他最想要的,还是回到那个人的怀里。”
方宁微楞,点点头,把他的那点孤独理论又搬了出来,程曦微侧脑袋倾听,秀眸一眼不眨的盯着他。
程曦把最后的爆米花吃完,垃圾丢进绿色的垃圾桶里,微蹙一下。
很好听的声音传进他的耳中:“我记得林语堂讲过这样一段话,他说‘孤独’这二字应该拆开来看,有孩童,有瓜果,有小犬,有蚊蝇,足以撑起一个盛夏傍晚间的巷子口,人情味十足。”
她一字一顿地念着诗句,“稚儿擎瓜柳棚下,细犬逐蝶窄巷中,人间繁华多笑语,惟我空余两鬓风。”
最后返身过来,面朝着方宁说,“孩童水果猫狗飞蝇当然热闹,可都和你无关,这就叫孤独。”
方宁嘴角噙着笑,眼睛看着她,目光是那样的平静而端澈,说道:
“用朱自清的一句话来说,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都没有。”
“嗯。”
方宁本来还想和她去烈士陵园扫墓祭祀一下先辈烈士。
可是天空骤然乌云盖顶,看样子没有多久就要下暴雨,这一点方宁是非常有经验的,没有办法。
只能一路同行到新太阳书店站台。
恰好去老街的六路公交车,也像是赶赴着一场盛大的约会而来。
流云轻浮,程曦跳上公交车,挥挥手,束长的马尾随风而动。
青春是那样的美好。
美好得让方宁舍不得时间溜走。
小爷爷和小奶奶专门从乡下老家到县城来看望二爷爷。
由于之前只来过方宁家一次,加上后来修路,他记得的路线不通畅,七绕八拐,也不知道把自己绕到什么地方去了,只能打电话叫爷爷去接他们二人。
方宁和王国栋找到小爷爷二人的时候,小奶奶还在一边上东张西望,惊叹这个玻璃写字楼多么好看,那边亮化工程又多么绚灿。
被小县城里繁华的景象给弄得眼花缭乱。
“我们在这里!”方宁下车打了声招呼。
四人寒暄完后眼瞅着快下雨就先回家了。
二爷爷的伤势在经历了一个月半的养伤以后,养的差不多了,脸上的伤口也痊愈了,脑袋的纱布也取掉,只是前额露头发那里还有浅浅深深的缝合痕迹……
能从车祸下逃生的人,这本身就是一种天大的运气,用老人说的话就是从地府里走了一遭。
他现在的精气神也恢复的非常好。
当然身体上还是有些车祸的后遗症,腰背脊椎关节疼,一到下雨天就疼痛发麻,只能忍着。
小爷爷看到二哥的时候有些内疚,抱着他哭了一会,小奶奶在边上拘束的坐着。
方宁躲在里屋冷眼旁观,别人不清楚,他心里明白的很。
要是真的兄弟情深,怎么在第一时间内不来看望这个出车祸进医院的哥哥?
忙不是理由,比他忙一百倍有的是,要是家里有人出了车祸,还不是一样放下手头的工作过来看望,归根到底,他是有私心的。
他担心老二哥住院要钱,到时候他作为亲戚,免不了要出钱帮他们分担一些家庭压力。
他家穷的揭不开锅,有两个孩子要上小学,柴米油盐奖惩,到处都是伸手要钱,哪里还有闲钱给别人。
远在香港的姑姑知道了事情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