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番折腾,直到正午,冗长的登基仪典才终于结束。
这还是因为李荷珠身子重,任宁特意要求尽量简短流程了,否则要更久。
回到金殿,任宁也是长舒了口气。
他看向亦步亦趋跟着自己的小李子。
“今天朕还有什么要事吗?”
如果没有,他就去陪老婆儿子玩了。
嘻嘻。
小李子笑容灿烂。
经过这些时日的磨合,他也算了解任宁这位主子的习惯,不再像之前一样每说句话都小心翼翼的。
“陛下,今天是您君临天下的大喜日子,下午估计会有些臣子希望能进宫向陛下以及皇后道喜……”
至于关邑、钱良这些尚书,这天的忙碌程度比起任宁一家都有过之而无不及,恐怕根本抽不出空来上奏折。
任宁了然。
真正的朝廷文武重臣在仪典他就见过。
现在会进宫也就是那些级别不够,参加不了登基仪典,又怕皇帝忘了自己的家族吧。
他瞪了小李子一眼。
“以后先说国事、正事,其他繁碎琐事一律压后。”
“奴婢糊涂。”小李子赶紧点头记下。
“至于那些臣工,”任宁沉吟了会,并没准备拒绝,“晚膳前安排个时间,朕和皇后统一见他们一面。”
“是是。”小李子连连点头。
其实他早把任宁要做的事记得死死的,连忙开口:“陛下,正事的话的确也有一件,按着传统鸿胪寺里的各国使节会在今天递交国书。”
当然,作为宗主国君主,见或不见这些番邦使节,则由任宁自己决定。
————
鸿胪寺。
云垂是大国,鸿胪寺大多时候都是人来人往的。
此时更是挤得满满当当的,目之所至几乎每座房子都站满了人。
这些人中除了各国派驻的使节以及其家属外,还有大量的留学生以及过往行商。
这么多人神色各异,一些人满脸严峻闭口不言,但也有眉开眼笑神色轻松的。
比如商首区。
商队负责人们三五成群挤在一起,纷纷看着手中的报纸,个个喜气洋洋。
“开放四境边关,各国、各郡商人及商队一视同仁,打击各种无端扣留商队或扣押商品的行为。”
“大力鼓励境内各郡发展商业,大幅度降低商人、商队进出各边关口岸及各城门的税收。”
……
“真是太好了。”
一时间,各种古怪腔调的云垂语纷纷响起。
“以后咱们再进出云垂就容易了。”
“是啊。这里的货物琳琅满目应有尽有,不像咱们万象,可以说要什么没什么。只要把紧俏的货物运回去就不愁赚不到钱。可惜北上时这位太熙帝还没上位,不敢带太多银子。”
“兄弟,原来你也是万象人啊。这样吧,我手头还有点银子,而你商队车多。要么咱们合计合计,南下回国时一起?有钱大家一起赚嘛。”
“行啊。”
一片欢喜中,也有人忍不住出声打击。
“各位,云垂这位新陛下出身沙场、杀伐果断、战功显赫,他的新政我倒不怀疑能否推行。”
说到这,他抬头看了眼墙上巨大的云垂地图。
“只是通往边关的驿路恐怕有点难走……”
哈哈。
“怕什么。”众商首笑,“能赚钱就行。”
他们倒是毫不在意。
路难走就走慢点嘛,只要没被路上的城池或边关卡住就行,迟早能抵达目的地。
反正累的也是车队里的牛马和赶车的奴仆,与他们无关。
“放心吧,”有人抖了抖手上的报纸,“报纸上不是说了云垂今后几年会大力拓展通往各边关的驿路嘛,以后大伙无论是南上北下或者东来西去,路都会很好走的。”
此言一出,厅里顿时沉默了不少。
他们之所以住在这鸿胪寺里,正是因为都不是云垂的商队。
通往边关的驿路变得通畅,对行商来说是件好事,但另一方面对他们本国来说则是代表着一万有事云垂大军能随时兵临城下。
“管他们的。”
很快有人洒脱地摆了摆手。
“两国之间的是非争斗都是朝廷的事,咱们这些小商人小平民做好自己养活家人就行,其他的不用管也管不了。”
不少人纷纷点头赞同,“说的是。”
唉。
有人则忧心忡忡。
“云垂这位新陛下可不好惹,以他的经历和能耐,惹到了云垂分分钟能杀到你灭国。希望咱们国内的朝臣们能擦亮眼睛认清形势,不要自寻死路……”
哼哼。
有人心底冷笑。
老子倒希望国内那些蠢猪惹怒云垂自寻死路了。
这样说不准还能成为云垂人,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