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回春堂就这么多药,以后还会有一些其他药材,不过那些等到时候再给你讲,不过刚才和你说的这些东西,你记住了多少?”
“不到三成。”陈年老老实实的说道,“而且这三成里我估计到下午可能又会忘掉一些。”
老郎中闻言笑了起来:“哈哈哈,你这已经很不错了,这一百多味药材你能记住三成已经比我当年强太多了,当时我姐夫给我讲完之后,我就记得七八种。”一边说着他一边拍了拍陈年的肩膀,同时从柜台下面再次抽出一本书来:“不过不要紧,我给你讲的那些这本书上都有,你回去再好好看看。”
陈年听着这话脸一黑,心想老师傅你有合订本怎么不早说?
刚才陈年生怕这种东西老郎中就只讲一次,害得他一直全神贯注的去记,在听到后面时前面的东西又有点记不住,搞得他还有点沮丧。
“好的,谢谢师父。”
但想归想,这种话总是不好说出来的,而且这也只是在心里抱怨一下而已,毕竟对方是自己的老师,陈年打心底里还是怀着感恩之心的,一上午的时间不停的介绍着药材也很累。
于是在下午肉卖的差不多的时候,陈年从里面挑出来一些自己特意沉在最下面没有卖出去的卤肉。装好又送到了回春堂。
晚上陈年又在温习着老师傅上午给自己讲的那些东西。
在所有的药材当中,由于每一味药材的药性不同,所以用量也就不同,在煎药的时候放入的次序也不一样,有些需要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放入其中,而有些则是需要过上两三刻钟再放进去,还有的则是要在药快煎好的时候再往里面放。
光是药材加入的顺序就可以分为好几个步骤,而在这几个步骤之间,有些步骤需要用勐火,有些步骤需要用文火。
这一点其实也很好理解,就像陈年在炖肉的时候刚开始要用大火先把水烧开,等水烧开之后再转为中小火或者是小火慢慢的去熬。
“中华文化真是博大精深啊,我现在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小学生一样!”陈年不禁感叹道。
但既然意识到了自己的不足之处,那就更应该学习。
在接下来的时间中陈年每天要做的事情除了早上卖早餐,下午卤肉,傍晚卖肉,晚上学习和处理第二天要用的食材之外,又多了一项,上午去回春堂当学徒。
但每次陈年去回春堂的时候,最开心的并不是老郎中,也不是孙云柔,而是原本回春堂里的那几名学徒。
他们有些人是孙半安的徒弟,有些人是老郎中的徒弟,但不管是谁的徒弟,他们之前学到的东西可没有这么多。
毕竟在这种医馆药房之中,学徒们刚去了工作,就只有打杂跑腿以及切药材。
而且就算是切药材那也得师父指定让谁去切谁才能去。
所以他们想要接触药材只有达到了这个地步才行,可单纯的切药工作也只是相当于在工厂里拧螺丝而已,想要更进一步就必须要表现得更好,以获得师父们的青睐。
这样他们才能再升一级,也就是师父把药方开出来之后,由他们去抓药分装。
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真正的看到药方子,而且在这途中如果有心的话也可以听到师父对于病患的诊断以及病患们自己的描述。
到了这一步,他们才能真正的算作是师父的学生而不是学徒。
可是想到这一步就得有一个先决条件,那就是认字儿,不管正常写下来的字能不能认识,至少师父写出来的字,他们得能认得才行。
就算不用认识所有的字,但那些药材的名字肯定是要记得的。
能够担任到这一份工作的之后去学习如何煎药,那也就是顺水推舟的事情了。
可现在在回春堂里负责煎药的也只有一位大师兄,剩下的还有两个切药小弟,三个打杂小弟。
他们原本是没有机会这么早接触到这方面的,可陈年的到来让他们有机会听到这些东西。
就连回春堂的大师兄每天也十分期待着陈年的到来,毕竟就算是他也不曾看过那些书籍。
现在他会的那些东西也都是在漫长的实践中自己领悟以及听师父在和病患说的时候,他偷偷记下来。
但却没有像陈年这样,手把手的教你,一字一句的讲,生怕陈年听不懂。
虽然心底里不可避免的会产生嫉妒之情,可他们也知道这种东西是羡慕不来的,人家陈年那可是当街把孙掌柜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而且还把那宛若神迹一般的手法传给了他们。
这样的恩情之下,就算是师父教陈年一些东西也是理所应当,毕竟还有什么能比人的性命更重要呢?
所以他们有时候也会偷偷的找到陈年,给陈年些好处,让他在问问题的时候顺带把自己的问题也一并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