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达到,唯一遗憾的便是没有敌军上来侦查,他的功劳也就筑堤一项,不过转念一想这次带了三百人独自出来,也算是锻炼了一下自己的能力,倒也不亏。
来到堤坝旁边,邓隆看着逐渐有溪水从堤坝顶上漫过便不再迟疑。
“来人,决堤!”
片刻之后。
“轰隆隆!”
蓄力已久的溪水在决堤的瞬间便成了洪荒猛兽,将这些日子积攒下来的怒气疯狂涌下山去。
站在邓隆的角度可以看到,下方浅显的溪流一瞬间就被洪水吞没,连带着周边的泥土沙石,树木断枝都一股脑地卷了进去。
......
幽州营寨内。
单经已经有些坐不住了。
营中断水超过来了两天,今天再没有水源,士卒们就再也提不起战斗力了,此刻的他心里多少有了退军的想法,毕竟算起来前前后后他已经把潘凤拦在这里二十多天了,而后面还立有好几个营寨,就算潘凤还能用那个恐怖战车破开营寨,也足够他撑过一个月的期限了。
想到这里,单经不再犹豫,是时候撤军了!
然而,正当他走出营帐的时候,发现空中居然传来了轰隆隆如闷雷一般的声音。
本能地,单经抬起头看向上方。
那是白雾朦胧的山顶,弥漫的云雾让他看不清山上发生的事情,但随着越来越明显的轰隆声,单经的脸色已经难看了起来。
不出意外,肯定有一个大家伙正朝着他的营寨冲来。
此刻,寨中的士卒们也已经注意到了这个声音。
“发生了什么?难道是打雷了吗?”
“不可能啊,春雷怎会如此沉闷!”
“你们有感受到吗,地面似乎正在震动。”
周遭士卒闻言瞬间就感觉到了脚下传来的轻微震动。
正在这时,一直注视着上方的士卒突然发现有一股汹涌的洪流破开云雾朝他们营地冲了过来。
这一幕直接吓得他们惊叫起来。
“不好啦,有大水冲下来了!”
尖锐的叫声瞬间点燃整个营帐,所有人在这一刻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上方,然后每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山洪,这个词对于他们来讲是那么陌生,在场的士卒中大部分人见过最凶猛的水流也不过是大雨之后的某处河流,可那样的水势如何跟山洪相比。
倾泻而下的山洪裹挟着树木残枝和大量泥沙犹如一头发怒的猛兽冲向下方瑟瑟发抖的幽州士卒。
到了这时候,单经总算明白前些日子为什么会溪水断流了,想必是有人在尚有筑了堤坝。
单经那个恨啊,他很自己才疏学浅想不到这点,恨苍天不再给他一天时间撤离,只要再一天,他就已经带领士卒离开了这里,到时候就算山洪再来又能对幽州军造成什么伤害呢?
也是此刻,单经终于明白了潘凤的冀州军为何要无端后撤十里,原来他们已经在暗中派人去筑堤蓄水了!
好一个潘凤,好一个冀州军!
“将军快走!”身后的亲卫拉着单经想往高处逃跑。
单经一脸的不甘,但在滔天的山洪之下,他也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求得一线生机。
此时,寨中的士卒早已乱作一团,换乱中很多人根本分不清逃跑的方向指示一味地朝着山洪的相反方向逃跑,也就单经这些头脑还能勉强保持清醒的,在看清地形后有目的地往高处逃跑。
“轰隆隆!”
山洪转瞬即至,在幽州将士的惊叫声中瞬间淹没整个营寨。
在大自然的恐怖伟力面前,经过幽州军不断加固的营寨连抵挡一下都没有做到,连带着里面还未逃出来的士卒一瞬间消失在了浑浊的洪流中。
大水沿着坡度汹涌而下,隐约间能够看到部分人体在里面扭曲翻滚。
山洪来得快,去的也快。
仅仅片刻,其汹涌的势头便顺着山坡冲到了远处,而之前幽州军设立营寨的地方已经成了一片泥泞。
......
在高处的一块巨石后方,单经和残存的十几个士卒都喘着粗气望向不远处的营寨废墟。
刚才,就差一点,他们这些人也要步了其他士卒的后尘,想想那些被拦腰折断的粗壮木桩,再看看泥泞中偶尔露出的残肢断臂,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从众人心底升起。
只是,士卒们在庆幸劫后余生的时候,单经看着眼前的景象却像失了魂一样站在原地。
八千大军,顷刻间化为乌有,如今幸存下来的,也只有身后这十几人和不远处石头后面零零散散的不到十人。
单经知道他败了,败得非常彻底,白的没有任何翻身的机会。
一想到过了这个营寨后潘凤便能长驱直入抵达北平,单经就觉得心里堵得慌,眼睛也忍不住有些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