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的声音铿锵有力,却让旁边的田丰变了脸色。
“主公,万万不可啊!”田丰当即站了出来。
原本有些意动的韩馥听到这话硬生生止住了喉咙口的话语:“元皓何故如此?”
田丰作为冀州的大管家他要是不同意出兵,那么潘凤大军的后勤将会受到极大的限制,到时候说不定潘凤还会因为后勤的问题无功而返,所以田丰的意见韩馥不得不听,潘凤也不得不重视!
众人都看向田丰。
只见田丰整了整衣衫,脸上的表情越发肃穆。
他朝着韩馥拱了拱手:“主公,在下之言乃是为冀州百姓所说。”
“自从年关之后,潘凤将军便率军东征西讨,先是攻打青州,又是率军北上,之后更是大举收服河内上党两地,此番征讨下来所耗钱粮无数,而且青州一州的建设全靠冀州接济,若非今年是个丰年,怕是冀州的钱粮也要撑不住了!”
田丰也是无奈。
像潘凤这样作为武将的,整天只需喊‘打打打’就行了,而韩馥这个甩手掌柜多说都是喊‘对对对,就这么办’,这两人都不知道冀州的内勤状况,只觉得冀州的丰收能够支撑住大军的损耗,也只有田丰这个大管家才知道柴米油盐的难处。
若是光支撑潘凤大军的军资,以今年的冀州收成绝对是够了的。
但今年钱粮物资消耗的大头不是潘凤的大军,而是旁边刚刚收服的青州!
那可是一州之地啊!
青州被黄巾肆虐后可谓是百废待兴,而各种基础设施的建设都需要用到劳动力,韩馥又不是那种土匪一样的黄巾军,对于征发的民夫除了管饭外还会有一点微薄的补助,即便是那些黄巾俘虏也都管着吃住。
韩馥可以说是这个时代少有的良心诸侯了,那些被征发的民夫都是干劲满满,便是黄巾俘虏也多有感恩,毕竟他们参加黄巾也不过是为了一口饭而已。
这些损耗若是在青州有所收成的情况下或许不算什么,但这一年的青州因为黄巾的肆虐错过了播种季节,所以不管是百姓还是世家豪门几乎都是颗粒无收,这就出大问题了。
这样一来,整个青州损耗的钱粮除了往年的库存以外都要从冀州这边支取。
那段日子,田丰几乎每个晚上都睡不好,有时候做梦都在算白天的账目,好几次都被账目恐怖的亏空从梦中惊醒。
要不是有潘凤推出来的那些改良农具提升了农事的效率让今年的耕种面积比往年涨了三成左右,估计潘凤和麾下的士卒都已经在喝西北风了。
本来田丰觉得过到了这个时候潘凤的大军应该能消停一会儿了,等到了来年,他税收上来再从粮商手中买一些粮食应该能等到下一次丰收了,结果潘凤上来又要出兵。
这下子田丰哪里还坐得住,就算潘凤曾经对他有恩,就算潘凤的每一次主动出兵都能有所收获,但他更需要考虑的是冀州的状况,所以他必须站出来阻止。
田丰的话音落下,一旁的崔琰就走出来帮忙:“元皓先生所言极是,如今冀州的钱粮想要支撑到下一次丰收还必须借助开年的税收,若是再行兵事,来年怕是会有大批难民产生,如此与我冀州的发展极为不利。”
田丰崔琰两人都是秉公办事的人,哪怕他们知道这话很大程度上会得罪潘凤以及他麾下的武将们,但两人依旧先后站了出来。
果然,两人话音落下,潘凤后方的武将团体纷纷对他们投去敌视的目光,其中几个甚至在心中为潘凤不值。
这两个人都是潘凤推荐上来的,结果现在却站出来阻碍潘凤的脚步,这与白眼狼有什么区别?
“二位先生此话有失偏颇,潘将军虽然屡屡出征,但哪一次不是大胜而归?其他不说,便是那些被押送回来的黄巾俘虏也给冀州帮了不少忙吧,怎么这会儿到了大军出征的时候,两位先生却不念着那些好处了?”
张郃最敬佩潘凤了,在他看来,只要潘凤主动提出的兵事,那基本就是去捡功劳的,这种情况下田丰和崔琰两人还要阻止,说他们是鼠目寸光也毫不为过。
不过难听的话张郃没说出口,只是看似平淡地说了既定的实事,却让身后的武将们对田丰崔琰都露出了愠怒的神色。
下方众人的神色变化韩馥显然也看到了,田丰与崔琰两人被武将集团敌视,这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凭心而论,这些年武将集团在对外战争上取得了韩馥从未想过的辉煌战绩,这要是放在任何一个诸侯手中,都是够吹一辈子的功绩,当然韩馥也不例外。
可田丰与崔琰两人的能力韩馥也已经清楚,他们说冀州的钱粮已经不堪重负,那么冀州的状况可能真的没有表面上体现出来的那么轻松,或许再让潘凤出兵,崔琰的话就会成为现实,这是韩馥不愿意看到的。
可让韩馥拒绝潘凤的出兵他又下不了决心。
如今的韩馥已经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