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克勤续道:“虽然干掉了一名日本人,在很关键部位的军官,但却只能导致你被迫暴露,退回后方。”
庄晓曼一听这话,就知道,范克勤是真正的大行家。尤其是当初自己潜伏在上海滩那个险地,更是能够理解范克勤说的什么,甚至可以说是感同身受的。她刚刚潜伏,并且打入日本领事馆后,起初毕竟是新手,也有点懵懂,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也会仔细思考利弊,觉得自己应该深潜,甚至不能轻易出手,只有需要非常重大情报的时候,自己才能被唤醒,这才是最有利的作法。
不过没想到的是,自己被唤醒,是被上级当成了一名杀手来用。可庄晓曼也没办法,毕竟军令如山,让你干什么你就必须得干什么,是以她只能冒着自己也会随时死亡的风险,干掉了自己的目标。幸好,自己随机应变,给小日本布置了一些假线索,再加上一些运气,这才九死一生的逃了回来。
于是庄晓曼说道:“尊哥是行家,能跟着你,是我的荣幸。”
范克勤能够听出这个女人话里,带着的一丝无奈。点了点头,道:“别多想了,会好起来的。”
一边说话,范克勤开车已经来到了新东区地目的地,也就是成衣工厂两条街外的那个四层楼房。不过范克勤依旧很是谨慎的,将车子停在了两条街外,略微繁华一点的街道上。和庄晓曼下车后,手拉手进入了一家西餐厅中。
不着急,有时候越急反而越会出错。要例如此时,车子停在西餐厅侧面路旁,下车后却直接走了,这个行为肯定是违背常理的。
再加上两个人中午还没吃饭,正好在这家店里把午餐问题解决了。等吃喝完毕,两个人聊了一会,范克勤二人就仿佛情侣一般,说话声不大不小,大大方方的将话题引到了:一会干什么啊,今天怎么安排啊。相互配合,就把话题转变成了在附近逛逛街什么的。如此一来,就算是碰巧在西餐厅内,有谁是日谍分子,也不会引起对方的怀疑了。这就是范克勤的风格,从来都不怕麻烦,事无巨细的争取考虑周到。
等吃完了饭,范克勤和庄晓曼以压马路的行事,慢慢的溜达到了目的地,找了个机会,直接进入了那栋楼里。用暗号将门敲开,来到了三楼的监视点当中。
果然,如童飞介绍的那样,这里面住了两个安全局的特工,一个面嫩的很,另外一个呢,则是有四十岁上下。此时两个人都穿了一身便衣,很旧的那种,从外貌上应该是很有迷惑性的。
见是范克勤亲自到了,两个人立刻挺身站好,低声道:“处座。”其中那个年岁大的,毕竟老练一些,跟着又朝着庄晓曼点了点头,道:“庄秘书。”
庄晓曼也朝他们笑着点了点头,其中那个年岁小的特工,见了之后,有点不敢看庄晓曼,脸上还有点泛红。范克勤倒是没介意,毕竟这个年岁的人,尤其是还没有娶媳妇的,遇见庄晓曼这个级别的大美女朝自己笑着打招呼,有这个反应很正常,更加不会惹人起疑。
范克勤来到了窗户旁,见窗台上放着一个望远镜,伸手拿起站在侧面,朝着那个成衣工厂望去,口中问道:“你们用什么身份住进来的?”
年岁大的特工说道:“父子。我们都是报社的送报员。”
范克勤问道:“什么报社?”
这名特工一怔,因为他没想到范克勤问的这么细,答道:“这个还没定。”
范克勤道:“让你们组长回头跟重庆日报社联系,他们是咱们政府创办的,很轻易就可以将你们的身份坐实。现在,我如果知道了你们是新搬来的邻居,只要去报社略微一调查,没发现有你们父子,那你们肯定就有问题。”
年岁大的特工立刻挺身道:“是,我立刻给组长挂电话。”说着,走到了一旁,从床下扯出一部电话来,开始拨打。
看见电话藏得位置,范克勤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不由得满意道:“嗯,这个电话藏得不错,你们的身份只是送报员,怎么用得起电话呢。所以在不用的时候藏起来,是最好的。”跟着看向了那个青年特工,问道:“这电话,如果响了,怎么掩饰的?解决了吗?”
青年特工说道:“处座放心,扯线的兄弟,将电话拆了,并且用布将内里电铃的摆动杆包裹了起来,再装上后,如果再来电话,会发出很低的嗡嗡声,不会传出去的。”
范克勤一听,感觉技术员还真挺有才的,这个年头的电话,虽然也靠电流,原理就是:电话接通后,电流会给里面的机械电铃动力,跟着一个摆子会来回移动,击打金属铃,从而提醒别人来接电话。但是现在这帮人只是用布匹,将里面的摆子包裹起来,如此一来,摆子虽然依旧来回摆动,但是用布击打金属铃自然声音就会很闷。可以说完全解决了电话铃声,可能会让人怀疑的这个问题,还是非常有创造力和想象力的。
范克勤在屋内转悠了一圈,道:“没有报纸兜子啊,下次去‘送报’的时候,别忘了拿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