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侯之所以出去,那是因为,有两只七阶妖兽的尸体太大,不是狙击枪所杀,而是他用他的大刀生生砍死的,死状十分惨然,委实不适合小姑娘观看。
且阵法之中,可放不下这只七阶大妖尸体。那大妖因才死不久,威压尚在,小丫头那点修为,很难抵抗。
就是能抵抗,顾着抵抗那威压,还修不修炼了?
这真是个美丽的误会。
可惜七寻现在不知道。
取出蒲团打座,平心静气后,意识沉深识海之中,观想原经,运转心法。
直到神魂疲惫,才从观想中退出识海,一睁眼,发现满天星海,月华如洗。
这秘境中的夜,美到让人惊叹。
七寻往阵法外看了一眼,就见他师父,盘膝坐在星空下的草地上,身边放着一壶酒,正吹着一种七寻未见过的乐器,有点像华夏的埙,音质朴拙如天籁,低沉悠扬,调子清悠之中,是如泣如诉的感伤。
七寻未料到,她师父这样的人,合该为燕赵大汉,豪歌烈酒,却吹出如此曲调,一时听的愣在那里。
醉酒侯感觉到动静,知道是他徒弟修行完,出了阵法,并未理会,依旧吹着曲子。
那曲调反反复复,极为简单,只是给人带来的情绪,却又不同。
七寻只听了一遍,便记住了调子,想着这调子,若用二胡,定然是极合的,但用音质明亮清越的笛,大概又是另一种感觉,索性拿出紫竹笛来,与她师父相和。
两人吹了一会儿,方停了下来。
醉酒侯看着七寻手上的笛子,问道:“这是什么乐器?清音如玉鸣,倒是十分悦耳。你吹的也好。”
七寻笑道:“这在我们家乡,叫笛,民间多用竹制。也有玉制,金属制。但我觉得,还是竹最适合笛音。算是极为传统的乐器了。师父的乐器,我亦未曾见过,声音与我们那里一种古老乐器埙十分类似。您这个,是骨制?”
醉酒侯点头:“这乐器名呜,呜咽的呜,是为师曾经的一位......友人所赠,已经陪为师百多年了。一個人时,偶尔拿出来吹一吹。这秘境的夜空极美,倒让我想起年少时去过的一处秘境。”
不知怎的,七寻听出她师父语调中的悲意,心道,她这师父,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呢。
见她师父说到这,便不再言语,七寻举起笛子,笑道:“我给师父吹一曲我们家乡很有名的曲子吧。”
七寻给他吹了很喜欢的《送别》。
待她吹奏了一遍,醉酒侯记下,也拿起呜来跟着吹,七寻索性放下竹笛,跟着醉酒侯吹奏的音调哼唱。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等曲尽音消,半响,醉酒侯才道:“好曲好词。这是送别曲吧。”
七寻点头:“词是一位高僧所作。”
“难怪有惮意。”
七寻看着天边挂着的圆月,笑道:“师父,我给你唱首词吧。”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一曲终了,醉酒侯喝了口酒,释然一笑:“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果然古难全。”
七寻不想她师父一直沉浸在这种情绪之中,索性抽出刀来:“师父,我该练刀了。您在一边看看我是否又有精进。”
醉酒侯点头。
七寻摘星果时,一直在识海中反复推敲他师父那九十九刀。虽然知道她师父还有归一之刀,但那一刀,她师父未出,她未曾见。
但她清楚,师父他既有一刀侯之名,那一刀,定是出刀无悔,见血斩首的灭魂之刀。非是能演练的必杀之刀。
但她也相信,等她练完九十九刀,刀刀圆满,她也终能挥出,属于她自己的那最强一刀。
这一次,七寻又多挥出两刀。如今她已经能挥出七刀了。
这样的进步,让醉酒侯都惊讶不已。
而且,七寻不只能出七刀,这新使出的两刀,竟不见凝滞,似是熟练的练过千百刀的行云流水,又杀意刺骨。
徒儿不仅刀法越发娴熟,刀意亦是一日强过一日。
这样的悟性,何等惊人!
七刀毕,七寻抬眸看向醉酒侯:“师父,可有需要改进之处?”
若说有不足,自是有的,醉酒侯指出了两处:“除了依旧狠横之意不够外,你出刀的速度,慢!今日一万刀后,希望你再有改进。”
七寻点头,那狠横之意,需要见血,但她现在,实战是真的经验不足,短时间内,想有多大进步,难。
不过出刀的速度,她却是可以通过勤奋练刀来改进的。
之所以半夜便出来练刀,就是因她一早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