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和王将军自请上船便可。”
吴延祚犹豫了下,指着朱秀道:“这位是当朝赵郡王,担任兵马都监,可否让我等一起上船,拜见你家主人?”
那大汉想了想,让到一旁。
“吴相公,我就不去了吧,怪冷的,想回馆驿睡觉”朱秀打着哈欠。
吴延祚哪里会撇下朱秀,无奈,朱秀只能跟着他们登船。
下到船舱,吴延祚才发现,这艘漕船根本没有装载任何货物,船舱里空荡荡。
四周点燃的烛火有些刺眼,吴延祚遮了遮眼睛,这才看清楚,船舱正中摆放一方香桉,香桉上供奉着两块神位,一块上书“太祖孝皇帝”,一块上书“世宗文皇帝”。
“这这”吴延祚和王政忠瞠目结舌,大周太祖和世宗的皇帝神位,怎么会出现在此?
一个披黑氅衣,戴兜帽的人影从舱室内里走出,负手站在香桉前。
他掀开兜帽,露出一张肃穆方正的脸庞。
吴延祚惊骇望着他,“杨廷章?怎么是你?你为何会在此处?”
来人正是彰信军节度使,本该驻守在济州的杨廷章。
杨廷章还有一个身份,他是郭威的妹夫。
杨廷章的姐姐,正是郭威第二任夫人杨氏。
只不过杨廷章为人低调,不喜欢京城里勾心斗角的官场生活,自请出镇地方,多年来极少入京。
朱秀和他打过几次交道,私下里都称呼他为杨叔。
这次杨廷章甘冒风险前来,无他原因,只因王继恩早早偷出皇帝受命宝,再加上那道柴荣亲笔所书的遗诏,两件东西送到济州,杨廷章自然知道应该怎么做。
杨廷章对柴荣忠心耿耿,知道内情之后,绝对不会允许篡权乱政的张美、吴延祚等人存在。
五十岁的杨廷章姿容华美,气度不凡,怒视吴延祚和王政忠:“尔等乱臣贼子,太祖世宗神位在前,还不自刎谢罪?”
王政忠知道上当,哐啷拔刀冲上前就要朝杨廷章当头砍下。
突然,一个庞大人影摇摇晃晃地出现在王政忠身前,黑影将他完全笼罩住,正是随杨廷章前来的史向文。
史向文伸出巴掌按住王政忠脑袋,稍稍一拧,只听卡察一声,王政忠的头颅整个向后转,颈椎完全拧断,当场倒地身亡!
吴延祚蹭蹭蹭跑上楼梯,从朱秀身边跑过时,朱秀退后一步让开,朝他咧嘴露出灿烂笑容。
很快,头顶舱板响起一阵乱刀砍剁的声音,血水从木板缝隙里渗出滴落。
杨廷章手下将校提着吴延祚首级下到舱室,杨廷章又亲手斩下王政忠脑袋,两颗血淋淋首级祭放在香桉之上。
“臣杨廷章,拜见王爷!”杨廷章恭恭敬敬下拜。
朱秀忙俯身搀扶:“杨叔快快免礼!”
朱秀紧紧握住他的手,语重心长地道:“肃清乱党,还有赖于杨叔出力!”
杨廷章道:“王爷奉先帝遗命辅政,总制军政大权,号令既出,四方信服!”
同一时刻,潘美、石守信率领千柳庄兵马袭击陈桥驿,击杀张光翰、赵彦徽等乱党将领。
杨廷章和史向文护卫朱秀,另一艘漕船还有三百济州兵,提吴延祚和王政忠人头,召集中军和后军,宣布乱党谋逆,赵郡王以皇帝受命宝作为信物,奉先帝遗命清君侧。
朱秀本就是殿前司都点检,麾下又有潘美、石守信两位禁军将士熟悉的大将,如今又拿出皇帝受命宝和遗诏,以辅臣名义清君侧,在吴延祚和王政忠已经伏诛的情况下,顺利接掌兵权。
等到第二日晌午,澶州方向官道传来震耳欲聋的马蹄声,澶州节度使、吴郡王张永德顺利诛杀杨光义,取其首级,率领余下禁军和澶州兵马,共计三万余人,浩浩荡荡赶到陈桥驿,与朱秀汇合。
朱秀自领为帅,张永德、杨廷章二将为副,潘美、石守信为先锋,打出奉先帝遗命清君侧的旗号,率领大军杀奔开封而来。
朱秀率领的禁军悉数渡过五丈河时,陈桥驿发生兵变的消息传回开封城。
驻守外郭城的韩通登上北门,凝视着黑夜笼罩下的北方官道。
似乎犹豫了好一阵子,韩通沉声道:“速去传令,调神勇军、广勇军驻防北瓮城。”
站在韩通身后的刘庆义、刘守忠二将相视一眼,没有领命而去,而是握住腰间佩刀,紧紧盯着他。
“怎么?”韩通扫了眼二人握刀的手。
刘庆义抱拳道:“韩帅,且听末将一言。张美、吴延祚、赵匡义等人矫诏立后,胆敢违背先帝遗愿,篡政夺权,罪不容诛!
赵郡王本该奉先帝遗愿辅政,却惨遭奸臣迫害,为了不让开封陷入内乱,这才主动退让。
没想到伪太后和奸党一再逼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