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张美笑脸冷了下来,哼道:“若非我二人当机立断,矫诏册立皇后,控制住朝堂百官,哪里来今日如此大好局面?”
吴延祚也嘲笑道:“他赵家还自诩功臣,以为勾搭太后就能对我等发号施令?可笑”
“虽说让朱秀活着,殿前司那班军汉始终不安分,可一旦没有朱秀,殿前司群龙无首,势必会想起远在郓州的赵匡胤。
那时候召还赵匡胤,就变成了朝野共识。
可赵匡胤一旦还朝,掌控兵权,我等岂不是只能沦为附庸?”
张美摇摇头,嗤笑一声,与其如此,他宁愿让朱秀活着。
对于殿前司而言,朱秀和赵匡胤都是最具人望的两大统帅。
眼下局势,朱秀妻儿被监禁内宫,国公府被严密看守,他的亲信部将也被逐渐调离原职位,手中兵权被一点点蚕食掉。
最重要的是,赵匡义勾搭上太后,一旦赵匡胤还朝,太后只会更信任赵家,不利于他二人掌控朝政大权。
所以不管怎么看,把朱秀拿捏在手,对他二人利大于弊,可以起到利用殿前司牵制赵家的作用。
朱秀安然回到国公府,府内妇孺自然是一片喜极而泣。
张琼以开封动荡为由,奉太后懿旨重点保护赵国公府,率领千余禁军把国公府所在的甜水巷封锁,严禁任何人出入。
七月初二,百官遵照先帝遗诏,奉梁王宗训即位,继续沿用显德年号。
新帝年幼,按制由太后符金菀摄政。
张美、吴延祚、昝居润三人皆封国公,加同平章事衔,张美继续兼任三司使,吴延祚接任枢密使,昝居润出任中书侍郎。
自此,朝政大权彻底落入三人掌控。
范质、王溥、陶谷各加太师头衔,罢相,调离中枢。
魏仁浦加中书令,几位前朝重臣得到新君加恩,却失去实际职权,成了空享名望的吉祥物。
韩通升任殿前都指挥使,实际负责京城内外防务,统领京中十余万禁军兵马。
赵匡义擢升为殿前副都指挥使,张琼为殿前都虞候。
韩令坤、高怀德、安守忠、王审琦、米信、田重进、毕镇海、潘美各自调任侍卫司,石守信不在京城,朱秀替他上了一道称病辞官的奏疏。
朱武调任许州刺史,不日离京。
朱秀获封赵郡王、妻儿皆有加恩封赏。
开封城里有流言称,原本陛下驾崩前,指派朱秀为辅政大臣,可张美吴延祚等人篡改陛下遗诏,抢夺辅政大权。
就连当初册立皇后的旨意,也是张美等人伪造的,就是想利用新君年幼,孤儿寡母的机会掌控朝廷大权。
更有流言蜚语称,当今太后作风不检点,在先帝北伐期间,与某位禁军将领做出苟且之事。
东京时报公开发表匿名文章,称幼帝已经被太后、张美、吴延祚等人挟持软禁,真正忠于国家的赵郡王朱秀,则惨遭监禁。
而赵郡王为了幼帝和妻儿性命安危着想,甘愿交权退让。
此文章一出,惹来满城哗然,大街小巷皆是议论纷纷。
张美派人查封新闻署,强硬逼迫东京时报停刊,但各种小道消息仍然甚嚣尘上。
各种手抄板的东京时报继续在暗中流传。
殿前司分化严重,许多新晋提拔的将领难以服众,已经爆发多次营啸事件,死伤上百人,影响极其恶劣。
张美等人一边忙着整顿禁军,重新抬高侍卫司权位,分化殿前司兵权,把当年军改时用在侍卫司身上的招数,在殿前司重现,一边还要下诏安抚各地派人问询的节度使。
淮南节度使、侍卫亲军指挥使、楚郡王李重进已经多次上表,请求入朝为先帝发丧,并且觐见新君,都被太后下旨婉拒。
朝廷里忙得焦头烂额,京中流言蜚语却愈演愈烈。
七月底,一则来自河北关南边防的急报,彻底让开封陷入惊恐与混乱之中。
乾宁节度使兼静安节度使史彦超,紧急向朝廷求救,辽国幽州节度使统帅兵马十万,欲图南下抢夺三关险地。
稍有不慎,就会演变成一场全面南侵的大战。
庆寿殿内,符金菀紧急召见重臣,商讨出兵北上抗击辽军。
第一次面对如此重大的外敌入侵局面,符金菀、张美、吴延祚这些主政之人明显准备不足,十分慌乱,大殿之上吵作一团。
范质、王溥、魏仁浦这些早已被束之高阁的重臣,则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三缄其口,一言不发。
只有长袖善舞的陶谷,因为主动表达投效之意,让符金菀同意他继续担任宰相。
符金菀高坐御位,柳眉紧皱,望着下方群臣吵作一团,只觉得心烦意乱。
契丹突然大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