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守忠、刘庆义抱拳揖礼,紧追韩通而去。
杨光义自己则匆匆赶回内城禀报。
城门打开,吊桥缓缓放下,韩通一马当先冲出城。
“我要见陛下!”
韩通纵马冲到朱秀跟前,勒马扬踢,心急火燎地大吼道。
张永德道:“陛下病重,已有两日不醒,韩将军若要求见,还请安静下,莫要惊扰圣驾。”
韩通黑脸阴沉,看了看朱秀和张永德,“好!”
来到天子辂车旁,张永德轻声道:“韩将军请吧,动静轻些。”
韩通深吸口气,踩着脚凳登上辂车,轻轻掀开车帘,弯腰蹑手蹑脚地进到车厢。
“陛下呜呜呜”很快,车厢里传出极力压抑地痛哭声。
车驾旁,一直冷着脸目不斜视的刘守忠、刘庆义二人,却突然朝朱秀投去目光,朱秀并未说话,只是轻轻点头。
这一幕被张永德看在眼里,一副迷惑、惊奇的表情。
过了会,韩通红着眼走下天子辂车,脸色难掩哀伤。
“陛下的病,当真....”韩通哽咽道。
朱秀轻叹口气,点点头。
韩通狠狠抹了抹泪,很难想象一个战场上杀人如麻,以威勐着称的将军,此刻竟然哭得如此伤心。
“陛下可有交代后事?”韩通哀戚道。
朱秀把柴荣遗诏取出交给他,韩通看了好几遍,没有发现造假之处。
“陛下当真没有立后的意思?”韩通狐疑道。
张永德叹道:“宣懿皇后薨逝,陛下明确表示过今后不会立后,陛下的心思,韩将军难道不了解?”
韩通默然不语,他也是深受柴荣信任之臣,知道柴荣对符金菀并无感情,册立为贵妃,也不过是继续保持和符氏的联姻而已。
韩通紧盯朱秀:“入城后,你可以取出陛下遗诏,召集朝臣百官,当堂宣布,奉梁王即位。”
朱秀道:“我等回京,自然是要尊奉陛下旨意,奉梁王即位,但这份遗诏短时间内不会公诸于众,你应该是最后一个亲眼见过遗诏的人。”
韩通疑惑道:“为何?”
朱秀澹然道:“张美、赵匡义等人会奉梁王即位,但他们绝对不会容许我成为顾命大臣。
这些人胆敢矫诏立后,就是要利用皇后摄政的名义控制朝局,又怎会甘心交出辅政权?”
韩通浓眉紧皱,一言不发。
“韩将军,希望将来有一日,你能做出正确决定!”
朱秀压低声,飞快说了句。
然后就越过他,朝开封北门望去。
只见北门,有浓浓沙尘扬起,大股禁军冲出城,为首之人正是赵匡义、张美、吴延祚、昝居润,这几个当今朝堂上垄断大权之人。
张美冷冷看了眼韩通,此人竟敢不经通报,擅自打开城门,若是朱秀率领大军归来,这会岂不是已经爆发大战。
“赵国公,皇后有旨,请你护送圣驾随同我们回宫!”
吴延祚拱拱手笑道。
朱秀羊装疑惑道:“范相公、王相公和其他诸公何在?”
吴延祚笑道:“诸公已在宫里等候,赵国公入宫便知。”
朱秀迟疑了下:“劳烦吴留守尽快请太医署派人随驾侍奉,陛下病体沉疴,已经不起折腾。”
吴延祚道:“赵国公一路辛苦,既然回到开封,自当由我们来侍奉陛下,赵国公还请多多歇息。”
吴延祚一挥手,张令铎、张光翰等禁军将领率领兵马接管天子辂车。
赵匡义忽地道:“赵国公可知曹翰、王审琦两个叛逆藏在何处?”
朱秀惊讶道:“他二人犯了何罪?怎会成了叛逆?”
赵匡义冷笑道:“他二人公然违背皇后懿旨,对抗朝廷,已是死罪之身!”
朱秀摇摇头:“我们一路护送圣驾从澶州赶回,不曾见过二人。”
赵匡义紧盯他看了半晌,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吴延祚笑道:“赵国公、吴国公,请入城!”
朱秀和张永德在赵彦徽、王政忠等人的看押下,随同禁军入城。
韩通护卫在天子辂车旁,刘守忠、刘庆义紧紧跟随他。
张美和赵匡义走在最后,冷冷道:“韩通不足信,还是尽早除掉。”
赵匡义自信满满地道:“有二刘监视,韩通的命还不是掌握在我们手里。等到梁王即位,朝局稳定些,这些人不足为惧。”
张美还要再说什么,赵匡义道:“张相公还是想想怎么除掉朱秀,他才是我们最大的敌人!”
张美总觉得他们的布置有些不稳妥,但一时半刻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