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葫芦乃广和商汇独创,这些小摊贩不过是依葫芦画瓢,短时间内难以掌握其中精妙。广和铺子售卖的糖果,从选料到做工,还有糖浆的制作,都有一套完整的流程和独门技法,即便是一串简单的糖葫芦,也能做到与众不同。”
符金盏道:“广和商铺的糖果的确精美好吃,就是价钱太高,寻常百姓难以负担,要是再便宜些就好了。”
朱秀笑道:“广和商行走的是高端精品路线,主要目标群体是达官显贵和富商豪客,产品价钱不会下探太多。不过糖果制作本就没有多么高深的技法,假以时日,市面上就会有诸多仿制品,逐渐形成一条围绕糖果的产业链,小商小贩应运而生,能够养活不少人家。”
符金盏听得一愣一愣,许多词汇听起来格外新鲜,但仔细琢磨,却不乏内涵道理。
“你倒是对这广和商铺了解颇深。”符金盏感叹一声。
身后的潘美冷不丁地哼唧道:“大娘子有所不知,广和商汇本就是朱小子所创,自然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以朱小子贪财的德性,让他降低糖果售价,只怕比割他几块肉还疼!”
符金盏一怔,美目惊讶不已:“广和商汇是你的产业?”
朱秀羞涩一笑,拱拱手:“让大娘子见笑了。”
身后,潘美酸溜溜地道:“除了广和商汇,咱们从长安一路走来,吃的泰和酒楼,住的盛和邸舍,都是朱小子捣鼓出来的。人家现在可是实打实的大财主,那词儿叫啥来着土豪!”
朱秀怒瞪他一眼:“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潘美撇撇嘴,扭过头看风景。
符金盏秀美脸蛋惊怔住,喃喃道:“你到泾州还不过两年,竟然置办下这般大的产业?”
朱秀谦虚道:“全赖史节帅支持,各路朋友抬爱,其实许多生意都是与人合伙,我在其中占些份子罢了。”
潘美嚷嚷道:“反正咱老潘今后是跟定你了,你可得管我吃喝拉撒,兜里没钱也得管你要!”
朱秀没好气道:“交情归交情,该给的俸禄一分不会少你,想要多余的,就得靠自己本事挣!我又不是你爹,还得管你娶媳妇生孩子?”
潘美大怒,伸手去捉他:“好小子!当初说的话,现在把老子骗到手就不算数啦?讨打!”
朱秀趴在驴子背上,扯开喉咙呼救:“史大郎!救我!”
潘美一惊,急忙缩回手,要是把史向文招来,被摁在地上当众羞辱的可就是他了。
“算你小子狠!有种的别叫史大郎,咱俩单挑!”
朱秀掸掸衣袍,不屑道:“本公子是斯文人,岂会跟你动手动脚?”
符金盏笑声如银铃:“你二人在沧州就时常斗嘴,到如今也不消停。”
朱秀和潘美互瞪一眼,扭过头冷哼。
宽阔的官道上,符金盏见到一些戴着红袖标,身材壮实的妇人,四处游走监督往来商旅遵守卫生规定,还有一些身穿玄袍,腰间挎着裹铁短棒的武卒往来巡视,维持治安。
操着泾州口音的百姓,大多都能自觉遵守卫生规定,将灰物扔在指定地点,有如厕需要的都会去路旁的别致茅房,美其名曰公厕。
就算有外地来的旅人,不懂得安定县的规矩,也会有人站在告示牌下,一遍遍重复宣扬着本县的卫生规定。
一路走,朱秀为符金盏轻声介绍着,符金盏边看边点头,啧啧称奇。
“乱扔灰物垃圾,随地大小便,污秽满地,弄得秽臭冲天,有碍观瞻不说,还容易滋生有害病菌,侵染地下水源,长此以往,容易致人生病。城市之中,百姓集中居住,更是要注意保护环境卫生”
朱秀耐心细致地向符金盏传输着环保与卫生健康的理念。
符金盏似懂非懂:“开封、邺都这些中原雄城,除却几处主要干道,许多街巷也有灰物成堆,臭气熏天的现象,确实应该好好整治。只是你说秽物容易滋生病菌,这病菌又作何解释?”
朱秀笑道:“大娘子可还记得,我们在沧州守城时,收集大量粪尿,烧开后泼下城头,还将其称作浇金汁。契丹兵凡是被金汁烫伤者,难以治愈,不出数日伤口便溃烂流脓。正是因为粪尿中含有病菌,侵染人体致人生病。
还有就是被生锈的铁器所伤,伤者容易出现头晕、头痛、全身筋肉发紧发痛的症状,也是因为铁锈里含有病菌,都是同样的道理。”
符金盏道:“如此说来,病菌便是致病之源。”
朱秀笑了笑,又道:“不过万事万物皆有正反两面,金汁和铁锈虽然能致人生病,但绝非毫无用处。大娘子可知,粪尿虽脏,但只要处理得当,还能制成治病救人的良药,人中白、人中黄便由此而来。还有铁锈,也能治疗疔疮肿毒,化解毒虫蛇蚁之毒。
泾州如今推广的肥地法,粪尿也是其中重要肥料”
潘美刚从路旁一位菜农箩筐里买了两根水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