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起来,倒像是老师当年处置的河内司马氏的余孽。
诸葛亮点了点头,便没有再深究此人的身份,随即率军快速离去。
……
雒阳,北邙山。
林朝在一处不知名的野地上负手而立,贾诩紧随其后。
在二人的面前,有一座低矮的新坟,坟头野草摇摇晃晃,随风飘荡。
正是草长莺飞二月天,但此刻的北邙山上,却显得如此清冷。
二人就这么神情肃穆得看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至于面前这座新坟,倒是简陋的可怜,除了坟前有些贡品之外,甚至连个碑都没有。
风还在吹着,是如此的喧嚣,却又显得寂寥。
良久之后,林朝缓缓开口道:“这……便是李文优之墓?”
贾诩没有回话,只是缓缓点了点头。
林朝继续注视着坟墓,脑中却回想起了当年李儒辅左董卓入京,企图平灭世家,掌控天下的模样。
彼时的李儒,是何等的孤傲高冷,胸中更有吞吐万物之志。
挥斥方遒间,整个天下都在其手中掌控!
而后董卓败亡,李儒在长安郁郁十载,最终却被装进了这座低矮的坟中。
他生前的一切,彷若南柯一梦,荒诞而离奇,却又令人向往,令人神伤……
一念及此,林朝忽然笑了出来,也不知是在笑李儒还是在笑董卓,亦或是笑这世间。
笑了半晌,林朝又发出一声低沉长远的叹息。
“侯非侯,王非王,千乘万骑走北邙。
择雄主,出西凉,两度弑君终身殇。
半生争天命,无碑墓中藏……”
听到此处,一生只为谋身的贾诩竟面露悲切之色,眼角也有些晶莹,口中喃喃低语道:
“文优兄……”
一首歌谣吟罢,林朝自顾自拿出一壶酒,就在李儒坟前一屁股坐了下来,同时邀请贾诩与自己对坐。
“此处……应该是衣冠冢吧。”
贾诩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地说道:“文优鸩杀先帝后,便在未央宫中饮鸩而亡,尸体就在先帝身旁。长安城内的文武百官自然不会放过他的尸首,等某知道时,文优早已没了全尸,某便只能在此给他立个衣冠冢……但终究无法立碑。”
以李儒两度弑杀天子的行径,自然享受着如董卓一般的国贼待遇。
只是他太过消瘦,身上没有多少脂肪,无法像董卓一样被做成天灯,但一个车裂之刑还是免不了的。
对于这种向尸体泄愤的行径,林朝倒也是没觉得多难受,毕竟人都已经死了。
虽然是在北邙山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但贾诩依旧没敢写上李儒的名字。
一旦被有心人发觉,不仅他死无葬身之地,连林朝都有可能被波及。
初春的风吹弄着林朝的鬓角,发丝轻轻飞舞的同时,林朝也感受到了一丝凉意。
但他却丝毫不顾仪态,仍执着地倒满了三樽美酒。
“李文优虽有恶于天下,但终究也算为这太平盛世出了一份力,文和,且让咱们敬他一杯!”
闻言,贾诩满色严肃的举起了手中酒樽。
“合该如此!”
祭礼已毕,林朝便站了起来,正了正衣冠,对着眼前低矮的坟墓拱手一礼。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李兄,你先歇着,剩下的事情……某替你来完成。”
说罢,林朝又注视新坟良久,才终于转身离去。
他明白,这虽然是自己第一次来祭拜李儒,但应该也是最后一次了。
归途中,林朝对贾诩道:“文和,文优可有子嗣后人在世?”
贾诩摇了摇头道:“此事某亦不知,不过就算有,咱们应该也找不到。而且,文优也应该不希望咱们找到。”
“也对,那此事便不必再提。”林朝轻声一笑道,“不过文优替咱们解决了最大的难题,咱们也该加快重塑山河的步伐了。某意,请你走一趟并州。”
“并州……”
贾诩沉吟片刻后,有些犹豫道:“如今豫州南阳战事尚未结束,咱们的大军仍在征战中,此时若是再图其他诸侯,某担心不能首尾相顾。”
“文和多虑了,如今陛下已践祚称帝,占据大义名分,天下莫敢不从。再者,这乱世持续的时间也太长了,某不想再等了。”
“那此去并州,当如何行事?”
贾诩问道。
“昔年黑山张燕归投陛下,某令他仍镇并州。如今七八年过去,此人麾下当有精兵数万。待某谕令一封,使你统领张燕麾下大军身向冀州北部,劝降公孙伯圭。”
贾诩顿时明白了林朝的意图,开口道:“不错,如今刘虞已献上幽州,公孙瓒只有冀北数郡之地,已独木难支。况且此人乃陛下师兄,应当不至于做个汉贼。
只是,公孙瓒归降如何,不归降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