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羊衜便给了他两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其一,林子初已于前几日离开泰山,回转郯县。
其二,目前曹操父亲,幼弟以及袁绍的长子袁谭,都在南城县狱中。
这下在戏志才看来,更像是陷阱了。
心腹大敌走了,却不降俘虏一起带走,这怎么看,都像是精心设计的陷阱。
但曹嵩、曹德的安危不能不顾,袁谭也是盟友袁绍之子,若能顺势救出,于曹袁联盟将大有益处。
本来戏志才都不打算再入泰山了,无奈这两个诱饵实在太过香甜,让他忍不住想尝试一番。
在他看来,是不是陷阱还不算最紧要,关键是林朝是否真的回了郯县,这点才是最重要的。
经过多番打探,小心求证之后,戏志才得出了一个结论——林子初真的走了。
好吧,那就再走一趟泰山。
他与羊衜来往了数封书信,最终两人约定在南武阳见面,并且双方最多只准带五十名护卫。
如此也算谨慎了,南武阳就在鲁郡边上,若见势不妙,戏志才也能全身而退。
曹操内心是不赞同戏志才孤身前去与羊衜会面的,但无奈自己老爹弟弟都在狱中,孝道的约束下,曹操也就没了阻止的理由。
到了双方约定的日子,戏志才也并未率先露面,而是先派许褚前往约定地方查探一番。而他自己,则在二十里外等候,确认没有危险后,再行前往。
这一番操作,简直像极了去年贾诩会见张济的场景。
今日的戏志才,仍是一身青色长袍。
春风中,他站在茫茫旷野上负手而立,目光平静的望向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后面,曹仁走了过来,眼中带着几分担忧之色,开口说道:“先生,某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将军以为有何不妥之处?”
戏志才反问道,目光似笑非笑。
“非是不妥,实则是此事有些诡异。”曹仁皱眉道,“咱们已经派人打探过这些日子南城县中发生的事,虽说羊衜此人被林子初下狱数日,但终究全身而出,因此便生出了反叛之心,怎么都有些说不过去。就算能说过去,可曹伯父和某从弟以及袁氏公子,却忽然出现在了南城县狱中,此事必有蹊跷。”
闻言,戏志才轻叹一声,却默默无语。
连平素冲动鲁莽的曹仁都察觉到了不对劲,他又如何能看不出来。
只是如此大好机会,更关系到主公之父的性命,纵然明知可能有诈,戏志才还是想试试,大不了到时候行事再稳妥一些。
不然,还能放曹操的父亲和幼弟不管?
等待半晌之后,前去探路的许褚终于回来了。
许褚体型肥硕,赶路又紧,所以当他下马向戏志才拱手复命时,战马已经累得够呛,在不停地喘着粗气。
“仲康,如何?”
戏志才开口问道。
许褚抱拳答道:“先生,一切如常。羊衜此行只带了不到十人,皆是他的家仆宾客,以为护卫之用。此外,周围十里之内,空无一人。”
“好!”
茫茫旷野上,只要许褚的眼睛没有问题,那判断就不会失误。
想来,此行应该是安全的。
戏志才当即下令前进,前去与羊衜会面。
二十里的路程不算远也不算近,终于在日头升到最高的时候,满心仇恨的羊衜终于再一次见到了戏志才。
“见过戏先生!”
羊衜率先拱手行了一礼,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见过羊家主!”
戏志才回礼,表现得也很客气。
说话间,羊衜命随行家仆铺上地毯,两人对面而坐。
只是简单寒暄了两句之后,两人就再也没有客套的心思了。该说的情况在信中都已经说完了,此行双方的目的都很明确,也没有继续扯淡的必要。
戏志才目光盯着羊衜,问出了自己的疑惑:“羊家主,你缘何得知曹公父亲幼弟皆在县狱之中?”
“某在狱中亲眼所见!”
羊衜斩钉截铁道,目光与戏志才对视,却没有丝毫畏惧。
这倒是让戏志才有些惊讶,因为此时的羊衜与上次见面时,完全大相径庭,甚至身上的气质也阴冷了几分。
这下戏志才倒是有些相信羊衜是真心归顺了。
一个人的言谈举止可以伪装,但气质这玩意是由内而外的,根本无法伪装。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产生如此变化,可想而知羊衜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
当然,最后还是要确定一下。
戏志才缓缓开口道:“羊家主,恕某直言,林子初临走之前,可是为泰山郡减免了今年三成的田租,收获无数人心。如您这般世家大族,家中田产无数,正是获利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