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丈夫生于天地间,自该封妻荫子,富泽后代!
糜芳的期许不高,能有个亭侯当当,他就非常满足了!
每每想起此间妙处,甚至后世史书上会有他糜芳的名字,都让他激动的夜不能寐。
所以糜芳眼下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县尉,但并不妨碍他感觉日子充满了盼头。
当然,另一个人就不这么想了。
朐县县令士仁,是从幽州时期就开始跟随刘备的旧部。
当年的刘备还没起兵,从卢植那读书归来后,索性在幽州当起了街溜子,到处砍人收保护费。
不过汉招待帝嘛,大家都懂得……
刘备向来信奉盗亦有道,所以极得人望,士仁见刘备天赋异禀,人又会吃席吹牛逼,便投奔于他,一路跟随厮杀。
可等到了徐州后,士仁心中就渐渐生出了许多不满。
究其原因,那就是在林朝的劝谏下,刘备开始唯才是举,任用了许多新人。
物尽其用,人尽其才,这本无可厚非。
毕竟除了关羽张飞之外,就连简雍现在手中也没多少权力。
可士仁心中却极为不满,他想起这些年跟随刘备东拼西杀,眼看后来者都开始执掌军国大事,自己最后只落得个朐县县令的小官,这让他如何肯甘心。
不满归不满,但他深知自己的能力不足以与那些人抗衡,遂也不敢多言,只是心中积怨渐深。
纵然他能力不行,但刘备也不会亏待老兄弟。朐县县令作为秩千石的官员,手中权力也不小。更别提士仁临上任前,刘备曾赐予他许多金银财宝以安抚其心。
赴任朐县后,远离了州府,士仁忽然就有了种山高皇帝远的感觉。
嗯,朐县内外一条街,打听打听谁是爹!
简而言之,他膨胀了。
反正眼下暂时也没了上升渠道,士仁索性双手一摊,开始摆烂。
我打了半辈子的仗,早该享受享受了!
于是,士仁在朐县横行无忌,除了物质享受以外,还追求精神上的愉悦。不仅喜欢强抢良家妇女,还征发徭役,让百姓为其修建别苑。
如此以来,钱财自然如流水一般奔流而去。
刘备给的赏赐花完了怎么办?
士仁表示没关系,自己可以谎报灾情,请州府派发钱粮赈灾。至于所谓的赈灾粮款,最后还不是落到了他的兜里。
对此,县尉糜芳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他眼中,士仁不仅是个侥幸得志的小人,更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暴发户。
我糜氏钱不比你多十倍百倍,我骄傲了吗!
糜芳的确没有同流合污,是因为他的确看不上那点钱粮,而不是因为他道德高尚。
他凭什么为了那些平民百信,而去得罪自己的顶头上司。
不管,不问,不知道!
这就是糜芳的态度。
若你士仁能继续这么猖狂下去,对我没什么损害。
若有朝一日你被人检举揭发,也跟我也没什么干系。
糜芳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响,只可惜,此刻已经抵达城门外的林朝不会这么认为。
此时距离林朝召集两路兵马,已经过去了五日时间。
但最先来到的,居然是一只贝迪小熊,而且他还是从距离比较远的开阳县赶来的。
林朝看了看张绣身后的两千西凉铁骑,又看了看单膝跪在自己面前,双手捧着刘备那柄佩剑的张绣,不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这家伙行动如此迅速,以后倒是可以给他多安排一些突袭任务。
“属下奉命前来,请监军示下!”
张绣单膝跪地,口中喊道。
去年张绣投奔刘备的时候,叔父张济曾经教导过他,进入徐州后,一定要听从主公刘备的命令,同时跟贾诩多多亲近。
贾文和先生是位高人,遇事不决可多多请教。看在自己的情分上,文和先生绝对不会让你陷入险境。
叔父的教导言犹在耳,张绣也的确是这么做的。
但文和先生已经有好几层楼高了,那能压住贾诩的林监军,岂不是要高到天上去了!
因此,对于明显是狠人的林监军,张绣始终保持着极大的敬畏。
林朝看了张绣一眼,伸手接过佩剑,开口道:“伯渊此来辛苦了,免礼吧。”
“谢监军!”
在林朝面前,张绣也不敢抖机灵,时刻保持了恭谨之态。
“走,随某入城。”
林朝看了看朐县那不算高的城墙,心中盘算着待会的行动,同时开口道。
旁边,太史慈却开口劝道:“监军,如此率兵入城,难免会打草惊蛇。何不直接令朐县大小官吏出城相迎,此来既能彰显监军威仪,又能将贪赃枉法者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