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的心思其实没这么复杂,尤其是在眼下诸侯割据,纷争将起的时候,他只想寻求一块地盘,潜心发展,保一方平安。
若时局允许,那就不妨再进一步,看看能不能试着捞大汉一把。
可眼下的困顿,却让他无力施为。
刘备也算待他不薄了,要官给官,要人妻给人妻,除了彭城的自治权,可以说能给得都给了他。
但曹操心里总是感觉不踏实,不仅仅是因为林朝对他的防备,也与徐州现在的状态有关。如今的徐州,俨然已经成了国中之国,治下的民众也只知刘太尉而不知朝廷。
百姓的生活虽然逐渐趋于富足,但长此以往,他刘玄德在徐州的人望将会无人可比,甚至超越朝廷,超越天子!
如此一来,刘玄德立志要匡扶的汉室,难免会变成了他自己的汉室。
时下朝廷衰微,刘备这么做也无可厚非,但理解并不等同于认同。这使曹操心有芥蒂,也是他始终不能融入徐州集团的原因。
至于袁绍……那就是更是糊不上墙的烂泥,不用再说了。
因此,曹操才迫切渴望得到一块真正属于自己的地盘,用以实现自己的抱负。
所以当程昱说眼下就有一块地盘可以立足的时候,曹操心中大为震撼,却仍未敢轻信。毕竟这两人虽有名望,与自己却是第一次见面。
交浅而言深,乃为人之大忌。
曹操深深看了程昱一眼,然后摇头笑道:“先生说笑了,某才浅德薄,不敢有此奢望。”
程昱闻言,先是微微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是自己有些着急了。
才第一次见面,就急吼吼的要献上地盘,非但不能取信于曹操,反而会显得自己有所图谋。
正当程昱迟疑之时,旁边的陈宫却开口笑道:“曹将军未敢轻信,亦是人之常情。但某二人此来,的确是想为将军谋得一块地盘,还请将军勿疑。”
曹擦还是有些不信,但陈宫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再推辞就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了,便开口问道:“某与二位先生素未谋面,二位为何要替某筹谋?”
请说出你们的动机,不然免谈。
闻言,陈宫却没有再解释,而是满脸失望道:“昔日董贼手下数十万大军,兵强马壮,凶威滔天。将军麾下只数千人,却敢迎难而上,不惧生死,足可堪称大忠大勇。怎么今日面对某二人一介书生,却如此畏首畏尾,实在令人失望!”
说着,陈宫甚至站了起来,冲曹操一拱手道:“若将军心有疑虑而举棋不定,甚至连听都不愿意听某二人的谋划,那就全当某看错了人,就此告退了!”
说罢,陈宫叹息一声,转身就要离去。
欲擒故纵之计——发动!
有道是一招鲜,吃遍天。欲擒故纵之计虽然老套,但只要施展得当,那是真的好用。
曹操虽然心有疑虑,但架不住他更渴望地盘,见到陈宫真的要走,急忙起身阻拦道:“先生且慢,且慢!”
“将军还有何见教?”
陈宫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神情似笑非笑的望着曹操。
曹操很郑重的冲陈宫一拱手,诚恳道:“方才皆某之过也,还望先生能不计前嫌,为某指一条明路。”
不管这二人有何目的,先听听他们说什么再做打算。
见曹操如此干脆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并且极力挽留,陈宫面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这才是汴水之畔迎击董贼的英雄应有的姿态,倒也不枉某费心为他谋划一番!
陈宫再度落座,但这次他没有再吊人胃口,而是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构想。
“将军,时下朝廷式微,天下有纷争割据之势。而观其局势,刘玄德手握徐州,兵强马壮,对青州虎视眈眈。袁公路据有豫州,而欲虎吞荆襄。袁本初谋夺冀州,几已成势。就算是最北边的刘伯安,亦据守幽州而驱逐羌胡。
此乃百年未有之变局也,中原大地狼烟纷争,留给将军的可用武之地,着实不多矣。”
听了陈宫这一番分析,曹操忍不住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眼下中原形势可以说那是犬牙交错,弄不好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局面,不然刘备在出征冀州前,也不会派自己前来游说鲍信。
除了扬州,交州,凉州这等蛮荒之地,和不便伸手的司州之外,每一州都有一位大佬占据着地盘,这让曹操心中很是绝望。
眼下既然把话说开了,曹操也就不再迟疑,索性开口问道:“那先生方才所说的存身之地,当在何处?”
这次回答的是程昱,他在此捋了捋胡须,开口笑道:“将军,路……就在脚下。”
脚下?
兖州!
“不过,正是兖州。”
陈宫开口,肯定了程昱的说法。
“先生,兖州虽好,却并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