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班师回并州,继续做自己的土皇帝。只可惜刘备未有命令,他也不敢擅动,生怕得罪了小心眼的林监军。
眼看这两日徐州大军已有班师的迹象,张燕心中欢喜,以为自己可以全身而退。
可噩耗总是不期而至,林子初那狗东西……居然亲自来了!
思来想去,张燕也没想到一个可行的应对之策,但也不敢耽搁太久,生怕被林朝找到借口,从而借题发挥,顺手收拾了自己。
“唉,刘使君真仁义之主,可他为何会重用林子初这等奸诈小人……”
张燕叹息一声,满脸愁苦之色,继而下令道:“传令,速速大开营门,以三公之礼迎林侯入营……不,某亲自前去迎接!”
营外,林朝今日穿着一身玄色长袍,外面披着一件狐裘大氅,于寒风中负手而立。虽束起高冠,但在冬日的寒风中,发丝仍旧被吹得左右摇摆。
许久未见的羽扇,也重新被林朝拿在了手里。
用他的话说,那就是无论再冷的天气,都得以此物保持心静。只可惜林朝体弱畏寒,所以这羽扇一到冬天就成了摆设,只拿着而已,从来不敢乱扇。
值得一提的是,林朝身上这件狐裘大氅,乃是貂蝉亲手制作而成。
貂蝉本来做了三件,两件给林朝,一件留给林夕。貂蝉现如今为林氏嫡女,为兄长弟弟做衣服,也算正常。
只可惜林监军终究不是正常人,不仅脑回路清奇,行事也风骚如故,竟然拿了其中一件送给了刘备,且言语之间颇为隐晦。
大概意思就是……舍妹见玄德公衣物破旧,特地做了这么一件送给玄德公,女儿家的心意……咱也不好说得太明白,你懂得……
这下可把刘备高兴坏了,兴奋得手舞足蹈,当场就穿在身上到处显摆,也不顾尺寸颇为狭小。
见林监军如此风骚的站在张燕营门前,身后的太史慈却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张燕与刘备之前在中山的旧怨,太史慈自然听说过,所以当林朝要孤身前往张燕营中时,太史慈其实是反对的,并且苦苦相劝。
天知道张燕会不会在帐中埋伏着五百刀斧手,毕竟杀了林朝之后再跑路,也不是来不及。
但一向稳健的林监军,此次却非常自信。
因为他压根不打算入营,在张燕彻底成为自己人之前,有些事还是在营外说清楚为好。
外面虽然冷了点,但方便跑路啊。
等了片刻后,太史慈抱拳道:“监军,依末将之见,倒不如把张燕唤到咱们营中,谅他也不敢不去!”
林朝摇头笑道:“此事无碍,子义不必担忧。”
自己唤张燕,他的确不敢不去,但更大的可能是,这家伙直接就跑路了,到时候上哪找他去?
若说自己对张燕有三分顾虑,那张燕对自己的顾虑估计有十分还要多。
听林朝说无碍,太史慈便不再多言,只是严加戒备。
不多时,眼前的营门大开,继而便有士卒摆出仪仗,鼓乐齐鸣,看得林朝为之侧目,下一刻嘴角却露出了笑容。
这三公之礼意味着什么,林朝当然明白。自己仓促到访,张燕便急忙摆出了这种阵势,无疑是在向自己展露顺服的姿态。
礼乐声中,张燕身着一套士子服饰大步走了过来,倒也称得上人模狗样。
至林朝面前一丈处时,张燕这才停下了脚步,拱手大礼参拜道:“拜见林侯!”
望着对自己执礼甚恭的张燕,林朝嘴角的笑容愈发绚烂,却没有任何表示,只任由张燕就这么向自己一礼到底。
与此同时,摸不清林朝心思的张燕也不敢起身,甚至把腰弯得更低了。
时间一秒一分过去,林朝就这么负手而立,目光平淡地看着张燕,既没有让他免礼,也没有说其他的话语。
但场中的气氛,却逐渐变得微妙起来。
张燕本就怀疑林朝对自己有所图谋,再加上此时他低着头,并不能看到林朝脸上的表情,致使心中更加没底。
在先入为主和对未知恐惧的加持下,张燕的心理防线不断崩塌。
饶是隆冬腊月,冷汗也止不住从张燕鬓角滑下……
林子初这厮,心中指不定在想什么毒计!
只希望他念在这些日子,自己一直率军为徐州效力的份上,能留自己一条活路。
良久后,礼乐声已经渐渐止歇,张燕的腰也快撑不住的时候,林朝终于有了反应。
“呵呵……”
只见林朝摇头一笑,缓缓走到了张燕面前,开口道:“张将军,此礼……倒是有些逾距了。”
方才的气氛于张燕而言,真如地狱一般煎熬。而林朝肯出言打破这尴尬,正是张燕梦寐以求之事。
所以当林朝的声音在他耳中响彻时,真像是天籁一般,张燕顿时如蒙大赦,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