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是刘氏一家一姓之天下。
至于士族门阀,都是没有感情的打工人!
而苍生黎庶,则是被打的工人……
是以,当刘秀重续汉祚时,并没有再立国号,而后世史家,也多把两汉看做一家。
说句不客气的,刘协若顷刻间暴毙而亡,刘备登基称帝,后世史家也会将其当成大汉的正统延续。
所以当林朝说出这句话时,刘备不仅没有反对,反而很认同地点了点头。
林朝见状,则是准备再接再厉,誓要将‘宗室拥有皇位合法继承权’的论调,扎根进刘备的心中。
“既然大汉非天子一人之天下,若遇天子昏聩时,玄德公身为宗室,又岂能忍心坐看汉室衰微?”
“这是自然,某此生誓要匡扶汉室,纵赴汤蹈火,亦百死不悔!”
刘备满脸严肃正色道,说出的话掷地有声。
眼见时机成熟,林朝微微一笑,说出了最关键的一句话。
“玄德公,朝以为,若天子可辅,公便辅之。如其不才,公可自取!”
……
此言一出,刘备沉默了。
要说心中对那个位置没有半分追求,那是不可能的。生为大丈夫,还有什么能比登临绝顶,更让人朝思暮想!
但刘备要的,是一刀一枪拼出来的真功业,而不是看似花团锦簇,实则如空中楼阁一般的虚名虚位。
见刘备沉默,林朝也很识趣的没有继续出声,而是起身为刘备和自己把茶汤添上,给足刘备反应的时间。
这不是林朝第一次有类似的谏言,早在刘辩为董卓所废时,林朝就劝过。只是相比于那次的隐晦而言,这次就是太赤裸裸了。
随着刘备的沉默,帐内变得针落可闻,异常安静。
而帐外,依旧寒风呼啸,风雪更浓。
良久,刘备才幽幽一叹,开口道:“子初,你我乃兄弟,某自然知你是好意。但这种话,以后还是莫要再说了……”
闻言,林朝也跟着摇头一叹,他是为这次没能成功忽悠刘备而感到遗憾。
“玄德公莫非真的不想……”
“不,非是不想,只是不能。”刘备倒是很爽快的承认了自己的欲望,“但今上富于春秋,行无失德,我等身为人臣,又怎敢觊觎至尊之位。”
林朝开口道:“可一旦将来局势有变……”
刘备笑了,笑得十分坦荡。
“若天命不在吾,吾为周公。若天命在吾,吾为周武王!”
林朝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脸上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举杯道:“玄德公英明!”
今夜的谈话,可以算是君臣二人近一段时间的深入交流,互诉衷肠,解开了心中疑惑的同时,也确立了往后最终的目标。
纵然林朝身为郑玄的关门弟子,也很克制的没有跟刘备讲一些天人感应,五德轮转的学说。虽然这玩意才是这个时代的主基调,但林朝素来不信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他更喜欢根据事实来分析往后的发展方向,进行查缺补漏,最终达到所谓某种程度的人定胜天的效果。
当然,也可以说是尽人事,听天命。
别人是听天命,而林朝喜欢尽人事。
君臣二人又对饮一番后,刘备才忽然想起来,自己好像是要找林朝开解心中的迷茫,怎么变成了林朝问自己有没有帝王之志了?
这有些不对味啊!
想着,刘备便指着林朝笑骂道:“子初,军中诸将皆夸赞你为至诚君子,但在某看来,却是名不符实。”
闻言,林朝也笑了,放下才刚刚端起的茶杯,眼珠一转道:“玄德公,此话怎讲?”
“你自己心知肚明,何需某再多言。”刘备笑道,“某且问你,此番返还徐州后,今后之事,当如何谋划?”
林朝明白,刘备这是在问今后的发展方向。他并不一定要林朝现在就给出一个可行的方案,但总要让他心中有个底。
“玄德公,天下大势已然如此,一切自然依计行事。至于具体方略,朝还要思虑些时日。最迟年底之前,朝便会制定一个可行之策,届时再进献于玄德公。”
在南阳郡的时候,林朝便给贾诩和沮授布置了作业,要他们年底之前制定出一个方略,到时候刚好来得及。
刘备点了点头,开口道:“此事不急,子初也不必太过劳累。”
接下来,林朝却问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玄德公,朝临行长安之前,曾留一物在雒阳,以供玄德公把玩。时至今日,不知玄德公可有了决断?”
闻言,刘备眉头一皱,思索了片刻,才犹豫着回道:“子初,你说的……可是传国玺?”
“不错,正是此物!”
林朝点了点头道。
其实林朝不提,刘备怕是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