蹇硕回到宫中,将林朝的交代,与众常侍等人说了一遍,马上得到了张让的赞同。
“此计当真是无比精妙,转瞬之间,我等就能反客为主!”张让惊叹道,“蹇公,这位先生到底是何许人也,居然有如此才能?”
“张公,咱家也不知道。”蹇硕摇了摇头道,“他只是前些日子,从咱家这里买了三个县令。至于其他的,说起来张公可能不信,咱家连他的面都没见过。”
闻言,张让也有些诧异。
这人也太谨慎了吧,居然都不肯露脸。
“蹇公,他是给谁买的县令?”张让又开口问道。
“守宫令荀彧,冀州治中从事荀谌,还有大将军府的黄门侍郎荀攸,就是这三人。”
“照这么说的话,此人是颍川荀氏的人?”
也不怪张让有此想法,毕竟三荀都是荀氏这一代的精英人才。
“咱家感觉不像,这位先生行事,向来如天马行空一般。他既然不像让咱们知道他的身份,那替这三人买官,说不准也只是个障眼法,用来迷惑我们的。”
一旁赵忠迟疑了片刻,开口说道:“张公既然想知道此人的身份,不如咱家遣人去探查一番?”
“不,最好还是不要这么做。”张让却摇了摇头道,“此人肯帮我们出谋划策,就代表他不是心向士族之人,能维持现状最好。赵公若贸然探查,很可能引得此人不快,若此人一怒之下去投靠了何屠户,那就不妙了。”
想了想林朝展现出来的手段,张让还是认为不能打草惊蛇。
“是,是,张公此言有理,若那何屠户得了此人相助,咱们往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蹇硕也反应过来,点头附和道。
“既然张公和蹇公都不赞成,那咱家也懒得去做这个恶人。”赵忠满脸无所谓道,“反正不管他是谁,只要肯帮我们出主意,就不是我们的敌人。”
“赵公此言在理,咱们还是赶紧去禀告陛下才是。”
西园里,十常侍又见到了刘宏。
此时的大汉天子,正在西园的人工湖边上站着,手里捧着一大碗谷物,时不时撒进湖里,引得鱼儿争相抢夺。
一大群鱼儿争食的场面甚是热闹,也颇为壮观,引得刘宏频频拍手叫好。
“参见陛下!”
十常侍一起躬身行礼道,把刘宏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哦,你们怎么一起来了?”刘宏开口向张让问道,“张公,你等的行囊都收拾好了吗。也不用带许多东西,反正只是在宫外住几日,朕就会派人接你们回宫。”
刘宏话音刚落,就见张让快走两步到了自己身前,然后……
噗通!
张让跪倒在刘宏身前,痛哭流涕道:“陛下,老奴舍不得陛下啊!”
见张让哭得撕心裂肺,刘宏赶紧将手中的鱼食放下来,拍着张让的肩膀安慰道:
“张公何必如此,不过是去宫外住几天,又不是没有再见之日。”
当今皇帝刘宏,虽然不是一个好皇帝,但却称不上是一个坏人。
他自幼年登基以来,这么多年都是张让几人在身边伺候。对于他们,刘宏早已当成亲人看待,所以才会在某些事情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不问。
此时见张让哭得伤心,刘宏赶紧出言宽慰其心。
“老奴自然明白,只是多年以来,都是老奴在陛下身边伺候。老奴这一出宫,就担心别人伺候不好陛下!”
刘宏不劝还好,这一劝,张让反而哭得更厉害了。
听到他的哭声,刘宏就想起了这些年张让的功劳,也有些伤神。
但是又想到三公的价格,以及朝廷百官一年的俸禄,刘宏不得不狠下心来。
“好了,好了,张公先起来再说,不就是去宫外住两天吗。放心,朕会多派些人跟随,照顾你们的起居。”
这句话说完,非但张让没有起身,旁边的赵忠也跪了下来。
“陛下,老奴等人冤啊!”赵忠哭诉道,“老奴就只会伺候陛下而已,其他什么也不懂,可那些大臣却说是老奴害了这天下!岂有这样的道理啊,陛下!”
“赵公你听错了。”刘宏扶住赵忠,开口安慰道,“那陈元方说朝堂上至三公,下到百官,他们都有错,并不单单是说你们祸乱了天下。”
“既然祸不全在老奴身上,那为何要驱逐老奴等人!”赵忠继续哭道,“老奴伺候了陛下大半辈子,出了宫可怎么活啊!”
见赵忠纠缠不休,刘宏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但还是解释道:“朕刚才不是说了吗,过两天就接你们回来。”
张让见火候差不多了,再继续下去很可能会引起刘宏的反感,于是便开口说道:“陛下,老奴等人是有错,但老奴愿意将功赎罪,只求陛下不要将老奴驱逐出宫!”
“将功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