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因势利导而已,纯属侥幸。”
林朝还礼道,脸上没有露出一丝骄傲自得之色,让简雍心中更加钦佩了。
就在刘备笼络众人,林朝简雍商业胡吹之时,人群中忽然想起了一个声音。
“玄德公言陈县令犯上作乱,何不将使君调令示众,以安众心!”
此言一出,真定官吏一惊,下一刻却在心里骂开了。
哪来的蠢货,这时候揭刘备的老底,不等于给刘备递刀吗!
本来一众官吏和刘备已经相谈甚欢,调令真假何必在乎。可现在刘备再没有台阶可下,恐怕将大开杀戒,最好的结果也是将众人全部囚禁。
不错,眼下最仇视此人的,并不是刘备,反而是真定一众官吏。
众人循着声音望去,急切得想要将此人揪出来。
可声音的主人压根没想过逃跑,反而越众而出,站在众人面前,昂首挺胸,与刘备对峙。
刘备上下打量了一番此人,二十三四岁,一身玄色长袍,面如白玉,最显眼的是此人头上的冠带,很高很直很正,几乎跟屈原差不多。
“你是何人,身居何职?”刘备开口问道。
“一介山野之人,无官无职!”
此人对答如流,声音简短有力,无比刚直。
“田元皓休得无礼!”
最先愿意归顺刘备的县丞开口呵斥道,紧接着又对刘备拱手而笑,脸上堆满了谄媚之色。
“玄德公,此人姓田,名丰,字元皓,曾举茂才,可惜疯疯癫癫,冲撞了玄德公,还请玄德公勿怪。”
不得不说,这位县丞虽没什么骨气,却是长袖善舞之辈,只言片语,便把田丰所言要害之处撇开,将事情定性为疯言疯语,并且给了刘备一个大大的台阶。
若刘备顺势饶过田丰,那众人绝对会趁机夸赞刘备宽宏大量,胸襟宽广。
事实上,刘备也的确打算这么做,只是田丰却没有给他机会。
“还请玄德公拿出调令,以安众心!”
田丰说完,扭头冲一众官吏不屑一笑,脚下挪开了几步。
意思很明显,我田丰羞与尔等为伍!
众人鼻子都要气歪了,田丰此举是在公然嘲讽真定所有官吏!
我等身为真定官吏都没质疑调令的真假,你一介下野之人凭什么质疑?
真定官吏又不傻,刘备拿下陈县令时没有将调令示众,这里面就肯定有猫腻。明知有猫腻,又何必找不自在。
你以为刘备带着数百身披甲胄的士兵是来真定喝茶的吗!
县丞心中大呼田丰愚蠢,又担心刘备顺势杀戮,急得汗都快出来的时候,却心生一计。
“来人,田元皓无礼犯上,给本官将其拿下!”
哼,治不了刘备还治不了你吗!
陈县令出来的时候也带了数十名士兵,对付刘备自然不够,此刻却派上了用场。
见刘备没有反对的意思,数个真定士兵冲上来,就要将田丰拿下。
对此,田丰没有丝毫反抗的意思,依旧面带嘲讽之色看着真定一众官吏,目光炯炯,所到之处,却无人敢与他对视。
“夏虫不可语冰,井蛙不可语海。若大汉终亡,皆尔等之过!”
田丰不愧是嘲讽技能点满了的人,即将被真定士兵押走的时候,这才冷冷说道。
此言前一句重重羞辱了真定官吏,后一句更是将其升高到了毁坏大汉根基的程度,惹得众人怒目相向。
“速速押走!”县丞涨红了脸叫道。
田丰这边再也不发一言,只是冷笑不已,任凭士兵将自己押走。
“慢!”
就在此时,林朝的声音适时的传了过来。
这下,不仅真定官吏愣住了,就连刘备也感到困惑。
事实上面对突然冒出来的铁头娃田丰,刘备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处理这个问题,幸亏真定县丞帮他解决了提出问题的人,不然他还真下不来台。
总不能真的把所有官吏都杀了或者关押吧。
可你林子初这时候冒出来阻止是什么意思?
不过出于对林朝的信任,刘备并没有阻止,任凭林朝发挥。
相比困惑的刘备,真定县丞心中无比憋屈。
你身为刘备的人,难道看不出来我在为刘备解决麻烦吗!
心中如此想着,脸上却露出了笑容,他见刘备没反对,就知道此人在刘备阵营中分量不轻,马上拱手道:“这位先生有何见教?”
“见教不敢当。”林朝拱手还礼道,“只是此人对玄德公无礼,理应交由玄德公处置,县丞以为然否?”
原来是要人……
真定县丞松了口气,心中感叹林朝睚眦必报,想来他的主公刘备也大度不到哪去,顿时对刚才的决定无比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