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去。
不过现在嘛……魏国没了,我也老了。”
陈庆之唏嘘感慨,对着刘益守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在意自己刚才说的。刘益守也是微微一笑,似乎也并不在意的样子。
羊姜坐在一旁瑟瑟发抖,如果可以,这种高端局,她真是一次都不想再来了!
“师父北伐,如果走青徐,似乎路途更为顺利些。一路从睢阳打到荥阳,沿路都有大量魏军镇守。虽然师父每战皆克,但大略上说,实属有些……”
一时间,刘益守竟然想不出词来形容,好像有些话说了会比较得罪人。
他其实是想用作死来形容陈庆之北伐的路线,貌似也比较贴切,可是最后的结果却比较打脸,如果以结果论的观点看,刘益守感觉自己还是闭嘴比较好。
“疾战则存,不疾战则亡者,为死地。置之死地而后生,岂不美哉。”
陈庆之淡然说道。
听到这话,刘益守再次无言以对。有时候自己不懂的话,还是闭嘴比较明智,以免多言暴露了知识浅薄。
你以为别人是哪里困难就往哪里钻,但推到重来的话,即使是走看起来比较容易的路,难道就能保证每次战斗都赢么?
陷入绝地的时候,士卒是一种状态,平日吊儿郎当的时候又是另外一种状态。不同时候军中士卒的不同状态,伱真有把握能如臂指使?
作为主将,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赢。只要能赢,什么手段都可以用!所以,只要能赢,看似作死的行为,也并不是不可取。
果然,陈庆之看刘益守陷入困惑之中,他耐心解释道:“生死存亡之道,都掌控在主将手里。你需要考虑的是能不能赢,其他的事情,不是你需要考虑的。
视卒如婴儿,故可与之赴深溪;视卒如爱子,故可与之俱死。厚而不能使,爱而不能令,乱而不能治,譬若骄子,不可用也。
记住,能用的兵,才是好兵。那些具体的手段,则是需要你自己因地制宜的。为师认为,虽然不要拿他们的性命开玩笑,但也不要把他们惯着了。
该用的时候要用,该死的时候……也要送他们去死。
作为主将,心不狠是不行的,这一点你一定要记住。
我每战之后,自己这边死了多少人,就会挑出多少战俘当众挖心剖腹。你不要去学,但是也要想想,为什么我要这么做。”
陈庆之这话听得羊姜只冒冷汗!
她万万没想到,陈庆之看起来挺文静一个人,为何手段如此残酷,甚至是残暴!
这些事刘益守也是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陈庆之居然会这样毫无顾忌的说出来。看起来他似乎并无悔意,根本不认为这么做有什么不妥的。
陈庆之并不是杀人狂,但他对胜利很执着,只要能赢,他不介意手段如何!
刘益守微微点头,陈庆之这番话不说是倾囊相授,起码也是掏心窝子的话,记住对方的提醒,对自己将来用兵练兵带兵大有裨益。
正在这时,马佛念一脸纠结的走过来,将一张字条交给陈庆之,随即退到一旁。陈庆之看到字条,面色微变,沉思片刻,将字条递给坐在他对面的刘益守。
只见上面写道“夏侯夔欲袭睢阳”,就这么简简单单七个字。
“送信的人呢?”
陈庆之问马佛念。
“一个乞丐送来的,大字都不认识一个。”
马佛念瘪着嘴说道,似乎很不高兴。他最讨厌这种云里雾里的事情了。
“这是湛僧智的笔迹。”
陈庆之淡然说道。听到这话,马佛念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刘益守好奇问道:“湛僧智是谁?”
“谯州刺史,夏侯夔的手下,却不是夏侯夔的嫡系。”
这张字条湛僧智叫人交给陈庆之,而且亲笔写让陈庆之认出来,里头可以说道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湛僧智跟陈庆之通气,不算通敌叛国,无论刘益守是什么立场,陈庆之都是为梁国北伐的大英雄,他是不可能背叛萧衍的,更别提两人之前就有交情在。
于公于私,湛僧智这么做都没什么问题。
夏侯夔要是攻打睢阳,有可能误伤陈庆之,我提醒一下,这是应有之义吧?至于陈庆之会不会把这个消息泄露给其他人,那就跟他湛僧智无关了!
这也从另外一个角度看出,湛僧智对夏侯夔公器私用,骄横跋扈有些不满,但又不便翻脸。
“夏侯夔就算是对我再不满,如果我没有离开睢阳,他也不会动手吧?他要是直接动手,那不是打梁国天子的脸?”
萧衍已经答应将长城公主许配给刘益守,并且让佛界小有声誉的道希大师出马撮合这件事。如果夏侯夔不经通报,在刘益守完全没对梁国动手的情况下不宣而战。
那么这件事将会演变成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