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鬼东西?”
“他是龙王传人,为报恩,做别家赘婿。作为公主的妻子鄙视,三年不让上床。作为皇帝的岳父鄙视,给个闲散官职让他在家。家中奴仆鄙视,无人伺候。他怡然自得,从不抱怨。”
羊姜一边念一边面色古怪,纸上写的这些,笔迹就是刘益守的,虽然对方练字进步很快,但写得怪异的字体一看便知,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这都是些什么啊……”
虽然莫名其妙,羊姜依然往下看。
“是逢百万胡虏寇边,如入无人之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朝中文武无计可施,而皇帝依然沉迷享乐不理国事。
某日寿宴之上,十万禁军将士哗变,围困建康城,在城外高喊:请龙王出山救万民于水火!
皇帝环顾寿宴满朝文武困惑问道:谁是龙王?
坐在末座的不起眼赘婿慢慢站起身,往殿外走去……”
一时间,羊姜感觉到整个书房安静得她连自己的心跳都可以听到。
这都是些什么啊!看了这几页纸,她整个人都不好了!刘益守写的这些,不就是暗示那个赘婿是他自己嘛!
龙王赘婿:刘益守。
昏庸皇帝:萧衍。
看不起他的正室:长城公主。
满朝文武:梁国中枢。
甚至连建康城都懒得改一下!
“我眼睛都要瞎了,啊啊啊啊啊啊!”
羊姜把自己的头猛敲了几下。
虽然这样感慨又抱怨,她还是继续往后面翻,然后发现后面的全是白纸,多的一个字都没有了。
“这就没了?”
“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始乱终弃啊!”
羊姜生气的将稿纸抛出去,纸片纷纷落下。她自觉失态,连忙跑去捡地上的稿子。
恍然间她感觉到什么不对劲,抬起头来,看到刘益守已经在书房门口站着,用疑惑的目光看着自己。
“龙王……呃,赘婿,不对,阿郎你不是在下棋么?”
羊姜匆忙间将稿子捡起来抱在怀里,心虚的问道。
“话不投机半句多而已,下什么棋啊。”
刘益守叹息了一声,将手伸到羊姜怀里去摸那一叠稿子。
“拿来吧,我写着玩的。”
什么赘婿龙王啊,这事传出去他就社死了!
“主公,元亶带着家眷还有一些元氏族人……”
源士康站在书房门口,话说了一半,就看到刘益守伸出手在羊姜怀里摸,而后者紧紧抱着胸口。
三人都感觉空气似乎凝固了一样。
“带路吧。”
刘益守无奈叹息了一声,收回手,有些心虚的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跟着源士康离开了书房。等他走后,羊姜一屁股坐到地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他可以在棋道上跟陈庆之争得面红耳赤,却也可以是龙王赘婿!
“天啊!阿郎居然是这样的人!”
羊姜捂住脸,嘿嘿嘿的笑出声来,然后捂着肚子狂笑不止!
……
三十多岁的中年大叔,还有八九岁的小男孩A,六七岁的小男孩B,三四岁的小女孩C,还有四五个样貌相近的年轻美人DEF等,居然还有元明月!
刘益守不动声色观察这庞大的阵势,又看了看面前沉稳又带着些许谦卑的中年大叔,平静说道:“鄙人刘益守,请问各位是?”
“在下元亶,淮南王有礼了。”
元亶恭敬说道。
淮南王?我什么时候变成淮南王的?
刘益守心领神会,大概是元颢的北海王名声已经在魏国臭不可闻,断然不能将手握重兵的自己叫成“北海王”。现在占据睢阳,称呼一声“淮南王”并不突兀。
这个元亶,看起来并不傻啊,刘益守面色平静的微微点头。
“我叫元景直!”
男孩A大声说道。
“我叫元善见!”
男孩B大声说道。
“我……我叫元仲华。”
那个三四岁小女孩的声音就跟蚊子差不多。
元明月刚刚要开口,就听刘益守一抬手打断道:“可以了。源士康,你在睢阳城内安顿他们一下,莫要怠慢了。清河王请留步,你我入书房详谈。”
刘益守说出“清河王”三个字的时候,众人都是长出一口气,如释重负。清河王是元亶的封爵,刘益守承认这个,就是承认他们的身份。
如今魏国已经彻底动荡,元氏再无一丝权柄,刘益守如果不承认他们的身份,那他们就是羊入虎口!
两人来到书房,刘益守发现这里已经被打扫过,桌案上的所有纸张都被收起来,看上去空空荡荡的,干净是干净了,却显得好像很久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