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朱荣这是要撤往冶坂城!这不是因为陈庆之什么都知道,而是……那个方向能排得上号的城池,也就只有冶坂城而已!
尔朱荣要回晋阳?
不,不是那个方向!
陈庆之瞬间明白,对方这是在把拳头收回来,等再来的时候,必定是雷霆一击!
区别只是在于,对方究竟是给自己雷霆一击呢,还是给元颢雷霆一击。从目前的情况看,尔朱荣极有可能是要分兵,然后派人绕过北中城,偷袭黄河北岸的城池!
接下来就是渡河,攻打荥阳。
这特么就无解了啊!
陈庆之仰天长叹,自己再怎么牛逼,也带不动元颢和他手下那帮“猪队友”。
尔朱荣在给陈庆之出选择题。如果你守住北中城,那么我就绕路打荥阳,然后从虎牢关打进洛阳。
如果你要增兵荥阳,那更简单,我从河阳关南下直取洛阳。
怎么看都是你输!
“传令下去,今夜大军撤退,前往河阳关。”
前往河阳关?
马佛念有点不明白陈庆之到底在想什么。敌退我进,现在难道不应该乘胜追击?
怎么能尔朱荣退,我们也退呢?
“都督,尔朱荣是撤退了啊。”
马佛念不解的出言提醒道。
“事情没那么简单,不必多言,传令下去即可。”
陈庆之没有对马佛念多说什么,他对接下来的战局已经有了判断,心中也有了决断。
这天,尔朱荣和陈庆之二人,都选择了“退一步”。丢失了北中城,白袍军已经无法监视黄河北岸尔朱荣大军的兵力调动。
……
建康城内同泰寺(鸡鸣寺前身)中的大佛阁顶楼,身材消瘦的萧衍,正在跟一个面色和善,胡须浓密,穿着僧侣黑色常服的老和尚下棋。
那老和尚棋艺颇为精湛,跟萧衍在棋盘上你来我往的厮杀,好不热闹。
“冠达大师(萧衍法号),这一局,你输了。”
那老和尚笑眯眯的说道,指了指棋盘中的一个位置。
萧衍先是一愣,随即思索片刻后大笑道:“是贫僧输了,道希大师棋艺精湛,贫僧佩服之至。”
两人以佛法相交,不论俗世地位,所以萧衍也只是个和尚,道希也只是个和尚而已。
正在这时,朱异急急忙忙的拉开门,满头大汗将一个纸卷双手呈到萧衍面前。
“直接说吧,道希大师是方外之人,无涉军国大事。”
“喏!刘益守出奇兵击败前来征讨的费穆,如今已经完全控制雍丘周边数百里的各城各县!陈都督的白袍军……只怕是,没法回来了。”
北伐的白袍军,现在在梁国政界军界具有极强的象征意义,这已经不单单是陈庆之和白袍军的事情了,这关乎到梁国的国威和三军士气。
萧衍微微皱眉,摆了摆手,示意朱异退下。今日在道希大师面前丢了面子,萧衍被恶心得一塌糊涂。
“当年贫僧在洛阳的时候,与那刘益守有过往来,姑且还有些许薄面。可否将这些事告知贫僧,然后贫僧或许能跑一趟睢阳,让刘益守必要时放开睢阳的通道。
冠达大师以为如何?”
道希大师笑着问道,萧衍沉默不语,似乎是在权衡利弊。
(本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