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坡,耿弇当年就在那里一战而定,围点打援。现在邢杲的人马,只怕就在龙山等着我们来呢。
还记得巨合城的地形么?走到龙头的地方,要穿过整个龙身,那一条线都是邢杲可以用来伏击我们的地段。”
于谨沉声说道。
他觉得不能去增援巨合城,只是出于将领的直觉。毕竟当年在边镇,类似的套路几乎屡试不爽!眼前这一幕就是典型的围点打援,要是傻乎乎的冲上去,绝对会重演刘钧的悲剧。
不过于谨没料到刘益守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状况摸清楚了,这已经很厉害了。
“只是,如果不去增援巨合,让城池被邢杲攻下,似乎……情况也会有点不妙。”
王伟还是觉得自己的想法没错,战争是政治的延续,保住巨合城,对于刘益守来说,有着巨大的政治意义,断然不可丢失。
“派人去武原河的上游,在那里修筑堤坝拦截水源。春汛要涨水,我看近期可能就会有暴雨,等下暴雨那时候,再开坝放水,淹一下邢杲军的大营。”
刘益守一只手握着拳头狠狠说道。
好像,确实可以这么玩,而且很隐秘。
众人看着刘益守,心中都有个疑问。如果大洪水把邢杲军的大营给淹了,那么在岸边的巨合城……不也一样被淹了么?
这样杀敌一万自损八千可还行?
“刘都督,赵贵部还在城里,水淹巨合城,他们必定死伤惨重。如此……似乎不妥当。”
自从来到刘益守队伍里就不怎么说话的独孤信,这次终于忍不住了。他忍不住很正常,不过兔死狐悲,物伤其类而已。
“放心吧,没事的。存在就是合理,巨合城已经有几百年历史,尚未毁于洪灾,这次也定然无碍。”
刘益守摆摆手,他心里有数。
为何巨合城不会被水淹呢?因为当初建这座城的时候,建这座城的西汉诸侯王刘发,就是将其作为封国国都来建的,充分考虑到了地势的问题。
巨合城屹立数百年,总有过人之处。山东暴雨洪灾非常频繁,局部河水暴涨乃是基操,后面都有济宁因为不受洪灾而特意改名。
再加上昨日刘益守在附近也算是深入基层,询问到了很多书本上看不到的知识,武原河深,水流又急,断然不至于说截一点点就见底了。
邢杲军如果老老实实的围攻巨合,那么这一招还不见得能伤到他们。可如果邢杲打的是围点打援的主意,故意放水,叠加暴雨,再来点山体滑坡什么的,足够他喝一壶了。
“独孤信,你与赵贵以前在河北中山附近合作过,彼此也熟识。这次,你带着自己本部人马,去武原河上游,拦截堤坝。武原河是小清河的支流,在历城以北,那里不是邢杲军的活动区,因此只要小心些,被邢杲军斥候发现的可能性不大。”
既然独孤信这么关注巨合城的赵贵,那让他负责去拦截堤坝,再适合不过了。万一最后事情没办好,也不存在推诿扯皮的由头。
“喏,在下这就去办。”
独孤信如释重负的走了。他想知道的,其实并不是赵贵最后结局如何,而是刘益守会如何对待被困的手下。究竟是自保为上,还是拼死相救。
现在得到了对方的答案,他也就不纠结了。
等独孤信走后,刘益守对签押房内众将说道:“整军备战,要处于随时能出发的状态。我判断邢杲应该是会放着巨合城来钓我们上钩,但是也未必是绝对。
如果他攻克了巨合城,我们要随时可以跟他们正面交战!我已经让宇文泰安排辎重送往这里,你们各司其职,都散了吧。”
众人离去,心中都对刘益守料敌先机颇为敬佩。当所有人都离开后,刘益守的目光却看向挂在墙上的地图右边的木框。
“真正的胜负,不在济南郡,而在光州,唉!”
他长长叹息,微微皱眉。右手食指不断敲击着左手的手背。
这种将胜负手交托于他人之手的感觉,糟透了!
……
密县,是荥阳的门户,在洧水北岸。密县因靠着密山而得名,形状宛如大殿入口,乃是从南往北到荥阳的必经之地。
密县县城外,一身白袍的陈庆之,遥望北方,像是能看到高大的荥阳城一般。他身边站着杨忠和手下宋景休、鱼天愍等人,全都一言不发,跟石像差不多。
“真没想到,居然可以走到这里。”
陈庆之轻叹一声,有些感怀。
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刘裕是何等威风,北伐打出了声望,那时候,很多人甚至都觉得他可以一统天下了!
没想到后面一百多年……不提也罢。
梁国现在外表光鲜,内里腐朽不堪,只不过它的运气比北魏稍好点罢了。陈庆之内心有些忧虑,却又深知自己出身寒门,人微言轻,改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