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话,你可以直接说,我不是赵奢。”
骑在马上,刘益守看了一眼几次都欲言又止的源士康,淡然说道。
赵奢当年临危受命抗击秦军,在瘀与之战时,斩了一个“说实话”(实际上就是提前泄露军机)的手下。源士康虽然不担心刘益守会斩了他,但是也知道管好自己的嘴巴,才是活得长久的秘诀。
“主公,我们就这么带两千人奔赴垣苗城遗址,会不会太冒险了啊?邢杲可是有几十万人马!”
源士康小心翼翼的说道。
按道理,今夜应该整军,好生休养。然后明天早上再出发。哪里有想到什么,完全不犹豫然后就动手的呢?
带兵打仗,可不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啊。现在这两千士卒,都是带的干粮,过不了几天就会挨饿,如果得不到后续补给的话。
只是,你准备好了,敌人准备估计会更好,难道每一次战争,敌人都会等你一切准备就绪后才动手?
“你知道冯小娘有什么特点么?”
刘益守问了个没什么关系的问题,源士康想了想答道:“腿长?”
“不是,是她运气特别好,我很早就发现了,她在我身边,运气好得惊人。这次就是她送来的菜给了我启发。”
判断邢杲会奇袭偷塔,刘益守就是受到那条带鱼的启发,而他下意识的认为,平日里贾春花送了那么多次饭自己都没察觉到,冯小娘送一次就给了他启发,这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主公,这不是你拿着生命冒险的理由!太荒唐了!”
源士康有些生气的说道。
刘益守摆了摆手道:“干大事惜身,见小利忘命,人之常情。我们就是要克服这样的人之常情,明白么?
既然已经察觉到了邢杲的意图,就要迅速行动,抢占先机。邢杲可不会等你慢慢悠悠的阻拦他。等一切都尘埃落定,那就太迟了。”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带着两千人轻装前行,面对不可知的风险,怎么看怎么像是在“作死”。
源士康张了张嘴,发现想说的话都被刘益守说完了,于是闭口不言。
“这次赌一把,要是输了,以后再也不玩了,哈哈哈哈哈哈。”
刘益守拍了拍源士康的肩膀哈哈大笑道。
输了你连命都没了,哪里还能玩?一时间源士康竟然无言以对。很久以后,他才组织好语言,问刘益守道:“主公,就算此行无危险,你何以断定,邢杲会走济水奇袭历城呢?”
“因为他胆子大,路子野,敢赌。我看得起他,才判断他会走这条路。”
刘益守的语气十分肯定,见源士康的脸,在火把照耀下显得一副不服气的样子,才叹息一声道:“邢杲带着流民到了青州后,原本是被朝廷任命的地方官员,后来听到一些风声对自己不利,就扯旗造反了。
如果是普通人,只是听到一些风声,就算不打算被朝廷随意揉捏,大可以带着部曲退回河北,投靠葛荣也不失为一条路。但是邢杲非常果断就扯旗造反了,这说明此人绝不会坐以待毙。
后面他且战且退,表面上接纳朝廷的招安,暗地里反戈一击,说明此人敢赌,而且喜欢赌大的!要知道,接受招安,也未尝不是一条好路。可是他不走,这说明什么呢?这说明他不是个喜欢委曲求全的人。
现在局面已经很明朗了,济南郡郡兵的主力,已经离大本营历城很远很远,即使水路回防,也是鞭长莫及。
以邢杲的性格,哪里有心思跟林太守一板一眼的互殴啊。
如果邢杲不趁着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来偷历城,那他之前打败朝廷禁军时的很多事情就完全对不上了。
所以,既然邢杲当初敢赌,那我现在也敢赌他这一回。”
是这么个道理,源士康终于听明白了。
他满脸认真的对着刘益守拱手道:“主公,若是有事,在下一定护你周全。”
“省省吧,等你要护我周全的时候,局面已经崩溃到什么地步了啊,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源士康看了看轻松自在,完全不为接下来战斗担心的刘益守,内心里不得不承认,很多时候,气量和胆魄,确实不是看谁长得凶悍谁就更厉害。刘益守看着一副小白脸的模样,可胆子比谁都大,路子比谁都野。
一个晚上加一个白天的急行军,到达垣苗城遗址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这座城池已经完全被毁,城墙有一段没一段的,不少被泥沙覆盖。
就算露在外面的,最高也就到人胸口这里,只怕脚下的泥沙几米深都是往少了说。
四周不要说敌人了,就是连个钓鱼的渔夫都看不到,鬼影子都没有一个!
不过只有刘益守注意到这些细节,其余的人都被济水对岸“平白无故”多出来的一条宽度连十米都不到“河沟”所惊呆了。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