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都督,今日高欢确实是中毒了,大营里很多人都看到了。”
高欢的小弟彭乐出列,大咧咧的说道,那样子不像是在说谎。就凭彭乐的智商,要说谎他也不会啊!
“对了,贺拔岳怎么也不在?”
尔朱荣“又”察觉到贺拔岳也不在帅帐内。
“回大都督,贺拔岳今日高烧不退,现在都还在床上。他委托在下代理军务,还请大都督见谅。”
贺拔胜走出列,对着尔朱荣拱手行礼说道。
高欢病了,贺拔岳居然也病了!要不是看在他们手下马仔都在帅帐内,尔朱荣甚至都怀疑这两人要联合起来搞兵变!
不过现在看来,大概真就是个巧合吧。
“众将听命!”尔朱荣大声吼道。
“请大都督下令!”
帅帐内众将都是齐声站立,拱手行礼。
“洛阳公卿,祸国殃民,罪不可赦!之前,我们已经将其中一些罪大恶极的处理了,但是,那还不够!
等我们北上镇压葛荣叛逆的时候,他们就会给我们使绊子,见不得我们好!
你们说,这些人该不该杀!”
说完,尔朱荣环顾四周,众将都是低着头不说话,无人搭腔。
气氛一时间尴尬到了极点。
“大家一路从晋阳走来,做了这么多事情。可弟兄们很多人依然是吃不饱穿不暖,在晋阳受苦!你们说,洛阳城内的那些国之蛀虫们,该杀不该杀!”
尔朱荣再次问道。
“该杀,太该杀了!”
彭乐很是突兀的叫嚣了一句。随后,帅帐内又有很多人附和,气氛一时间也开始热络起来。但是段荣、贺拔胜等人,始终都是一言不发,面有忧色。
“那好,今夜,大军全部入洛阳,至明日入夜前,一天不封刀!凡是洛阳公卿的家,你们可以随意出入,想拿什么拿什么。但要把家中主事的人,带到城外大营来!听到了么!”
尔朱荣举起拳头,兴奋而激昂的说道。
“谨遵大都督号令!”
帅帐内众将大声叫道。
“好了,等会每个人都会分到一份名单,还有这些府邸的名称和位置,你们带着名单去拿人,都散了!”
尔朱荣大手一挥,丝毫不觉得自己下的这些命令有什么问题!
等众将都散去以后,年纪比尔朱荣大一圈的费穆来了,听闻对方刚才已经下令,心中暗喜。费穆对尔朱荣说道:“贤弟这命令下得正是时候,若是元子攸与现在洛阳城内的公卿合流,难保他们不会在背后搞些事情出来。
洛阳经此一役,再也没有能反对大都督的人了。元子攸不过是个无能为力的傀儡罢了,贤弟可以放心出征北方。”
“嗯,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尔朱荣今日下的军令很简单,就是把洛阳城内排的上号的公卿全都杀一遍!等位置空出来了,自然可以把“自己人”放到那个位置上面。
至于刘益守这个人的做法,他现在已经不太在意,甚至不太记得了。一句话:见效太慢。
“我带着一支兵马,驻守洛阳城东郊,要是有公卿往那么去,就将其送到贤弟大营之中。”
费穆诚恳说道,这话打消了尔朱荣的疑虑。毕竟,对方手里也沾血了,作为出主意的那个人,就不算是“居心不良”。
……
又是那个血色的梦,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鲜血。有一支“恶鬼”一般的军队,挨家挨户的搜罗,见人就杀,哪怕连孩子也不放过。
从城东杀到城西,所过之处,血流成河。而刘益守发现自己的身体是透明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以第三人称的视角,什么也做不了。
“不要!”
从噩梦中惊醒,身边睡着的元玉仪还死死搂着自己的胳膊不放。虽然刘益守不可能对她做什么,但这一位小妖精显然没打算自己回房间睡觉,最后还是抱着某人睡着了。
“是洛阳那边不好了么……还是我想多了?”
刘益守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发现又是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心里堵得慌。
自己为什么会在虎牢关,为什么会去讨伐郑俨,其实这些问题,能骗过别人,却骗不过自己。那一条条人命,并不是战略游戏里面那些冷冰冰的数字。
他尽力了,只是改变不了什么而已。
“阿郎,怎么半夜醒了呀。”
元玉仪打着哈欠,睡眼朦胧的问道。
“做了个噩梦而已,你快睡吧。”
“嗯,我刚才也做了个梦,梦见好多人跳河啊,一个接一个的,我数都数不过来。结果有人推了我一下,我掉到河里,然后就醒了。”
元玉仪砸吧砸吧嘴,迷迷糊糊的坐起身,靠在刘益守的胳膊上。
“我带人抓走了你的所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