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择秦王。”
李善说出这句话之后,屋内众人神色不一,倒不是因为对李世民有什么意见,这些年来历场战事中,先后与张士贵、薛万钧、史大奈、段志玄等天策府大将携手,更曾经与程咬金、秦琼、尉迟恭、侯君集在天台山、仁智宫并肩。
更何况如今夺嫡局势明朗,太子垂垂欲坠,秦王率军出征,回京后必入主东宫,选择秦王是理所应当的。
只是不少人都侧头去看刘黑儿,阿黑这厮是怎么知道阿郎会选秦王呢?
如果不知道,那就不可能适才说与太子有仇。
崔信对女婿的装模作样有些不满,什么“已择秦王”,你明明都投效好几年了,他看了看众人的神色,嗯,苏定方是肯定知晓的,朱玮也应该知道,其他人……噢噢,对了,范十一那皮猴也肯定知晓,他是怀仁的心腹,征战为斥候打探军情,回京专门替怀仁管那些不得台面的事。
李善缓声道:“只怕太子已有察觉,自今日起,若无陛下召见,孤不会再出庄子,直到秦王回京。”
“若是陛下召见,当是殿中监苏制亲至,此人你们都是认识的,若是其他宫人近侍,均要有所防备。”
肯定是苏制亲自来,这一点李世民已经点明,而平阳公主也保证过了……李渊也不傻,若是东宫真的要鱼死网破,那么第一个目标肯定是柴绍,而第二个目标就是自己这个在军中颇有威望的魏嗣王。
李善也心知肚明,现在双方已经是打明牌了,若是东宫要动手,不可能不考虑自己这个在长安城之外,很可能会与手握数千精锐的尉迟恭合流的人。
只有苏制亲自来,而李善入宫觐见期间在承天门大街能看得到柴绍,才能保证不会踏入陷阱。
“自今日起,日月潭加强戒备,一应暗哨斥候都不能松懈。”李善看了眼苏定方,“庄内由七叔主理,亲卫队以及青壮调动,均以定方兄为主。”
“孤与赵国公,必有一人在庄。”
自从仁智宫事变之后,苏定方就一直以养伤为由留在日月潭,基本不入长安,其实从年初苏定方卸任灵州道行军总管之后就是如此,他如今挂了个左监门大将军,算是在北衙禁军中,但实际也不衙视事。
“阿黑,你为定方兄副手。”李善继续交代道:“若出了意外,由你主持。”
“是。”刘黑儿单膝跪地,“必不负阿郎所托。”
“不过阿郎若要入宫觐见,身边护卫不可少。”朱玮提醒道:“一旦有变……”
苏定方开口道:“君昊率三十亲卫护佑怀仁。”
其实最合适的人选并不是王君昊,他虽然勇武,但不是个有主意的,在张仲坚、侯洪涛都不在京,齐三郎还在养伤的情况下,曲四郎是最合适的人选,不过李善与李世民商议后,将曲四郎暂时放在北衙禁军,以防不测。
顿了顿,苏定方看向范十一,犹豫了会儿道:“你和范图,必有一人在怀仁身边。”
“是。”范十一应了声。
苏定方看向曲四郎,“无论如何,必要护住怀仁。”
“是。”曲四郎只简单的应了句,再多的保证也比不实际的行动,“阿郎,是否要与北衙禁军中的旧部有所联络?”
“嗯?”李善愣了下,“你是指代县子弟?”
“是,例如贺娄兴舒、李三郎等。”曲四郎笑道:“当年亦是阿郎亲卫出身,只是后来陆续入朝、入军。”
其实李善对这些代县势族子弟不算太放心,在自己身边,这些人不是嫡系,“有多少人?”
“一共十一人。”曲四郎叙述道:“贺娄兴舒还在司农寺,李三郎在左千牛卫,其兄长李绅为骠骑将军,如今在代州军,也是阿郎亲卫出身,其余九人分别在太仆寺、太常、军器监、北衙禁军内。”
“在北衙禁军内有几人?”
“除了李三郎,尚有三人。”曲四郎答复道:“其中两人去岁随阿郎出征,今年才调回京,原本还有两人,在仁智宫一战中阵亡。”
李善沉吟片刻,“你虽是从云州迁居代州,但也是代地人氏,以河东战事联络一二,但内情不可告知。”
“是。”曲四郎连连点头,在亲卫队中,论军略,苏定方、张仲坚、刘黑儿都比他强得多,但此人心思细腻,有些心机,比王君昊、侯洪涛、何方等人都要强。
“七叔,东山寺如何?”李善换了个话题,看向了朱玮。
“铠甲、军械齐备,尚有弩弓,粮食也充盈。”朱玮目光闪烁,“其实山留有余地,若是大军来攻,可退入东山寺,据险而守。”
都这时候,也不用再守密了,李善径直道:“东山寺内有暗仓,是以山洞改建而成,若是事变,有大军攻打庄子,一旦不敌,可退至东山寺内。”
“稍后七叔领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