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主动去掺和李善轻声道:“日后长相往来。”
“某驻军雁门,还要多仰代县。”李高迁有点想问这少年郎会用什么手段来拒绝刘世让从今天初次相遇的言谈来看,应该不会断然回绝。
正要转身离去,突然李善身子一顿,笑道:“听闻郡公携两千民夫出塞?”
李高迁点点头,“筹建伤兵营缺人手,怀仁尽可调用。”
“并非为此。”李善行礼道:“正值秋收,民夫欲归乡抢收,还请郡公相悯。”
之前路上特地在大营驻足,就是为了这件事也是为了这件事,李善才决定应邀先见李高迁一面。
李高迁呆了下,才反应过来,李善是代县令,这正是对方权责范围内的事。
“怀仁放心,苑君璋已然远遁,某即刻传令,民夫返乡。”
“多谢郡公。”
看着这少年郎缓步而出,李高迁摸了摸鼻子,对这位最近两年名声鹊起的人物,他并没有什么惊艳之感,只端谨守礼而已。
视线之内,看到一名矮壮汉子躬身相迎,李高迁目光闪烁,这人有一手好医术肯定是真的。
李高迁早年就在李渊身边,知道平阳公主的分量,而杜晓虽然未在军中任职,但在平阳公主府内地位不低,居然被遣派出来随行,而且还如此恭敬。
思索片刻,李高迁不再去想李善会如何拒绝刘世让,招手让亲卫取来笔墨纸砚,心想不管李善那边如何,此次报功奏折必然刘世让居首,自己没办法去抢那私下递一份奏折给圣人或东宫,总是能有点用的。
进了城,李善很快抵达朔州总管府门口,就在几个月之前,这儿还是苑君璋大行台衙地,高满政投唐后立即被封为朔州总管,这儿才被改成总管府。
刘世让在书房内正在奋笔疾书,一旁的亲卫小声在其耳边嘀咕了几声。
刘世让手中笔未停,只说了句,“让他进来。”
得自己亲笔信相召,居然先去见了李高迁而李高迁之前力荐携其随军,刘世让不禁在心里考量,难道这两人是旧识?
不急不缓的脚步声响起,刘世让依旧埋头文案,并不理睬。
李善站在那儿,心里倒没什么怨愤,只哭笑不得自己也能享受这样的待遇了?
前世有次同学聚会,一个走了仕途的同学喝了酒直叫苦,说什么去给科长汇报工作,领导要么写材料,要么看材料,再不济也要多喝几口茶,让下属先站一会儿
好一会儿后,刘世让放下笔,转头看去,这是个容貌俊美的少年郎,身量颇高,双眉似飞,鬓角如剑,有卓尔不凡之态,更有一种蓬勃而起的气势。
刘世让心中叹息,自己去岁遭贬后,不过月余,鬓发花白,老态龙钟,此次勉强持槊冲锋,多有不支。
“如此少年郎,正如雨后竹笋。”刘世让轻声道:“勃发而起,当奋勇攀爬。”
看了眼面前的老者,脸上皱纹不比李渊少,后者是史上这方面比较著名的,李善俯首答道:“正如刘公所言,小子勃发奋进,但仍需长者照拂。”
“呵呵,呵呵。”刘世让轻笑了两声,起身踱了几步,“听闻你筹建伤兵营,可有条策?”
李善款款道来,自馆陶开始,前前后后琢磨了大半年了,各种条例也根据时代的不同,物资的差异做了调整,培养出来的几十个护兵在长安也有过联手,唯一的问题在于物资供给。
“水需清,器需洁,不得封闭,不得不见天日,此外需每日充足口粮,最好有鸡子、肉食。”
手术之后,宽阔而通风的空间,干净让人不会压抑的住所,以及足够的营养,再辅佐细心的照料,这已经是李善能做到的极致了。
但这需要不低的后勤供给,当年在馆陶没问题,后来刘黑闼大溃后更没问题,在长安自然不是问题,但在马邑就比较难了。
刘世让有些为难,想了想才说:“朔州地广人稀,多遭贼军肆虐,此番苑君璋又引突厥来寇,代州或能”
“刘公,代县正值秋收。”李善苦笑道:“大军携数千民夫出塞适才在下请江夏郡公使民夫回乡抢收。”
刘世让目光闪烁,这是在向我解释吗?
正犹豫要不要多问几句,门外传来禀报声,“高公来了。”
李善正要退下,刘世让摆手道:“怀仁且待。”
刘世让大步走出屋子,李善微微眯眼转头瞄了眼,院子里是个身材健硕的中年人,腰间跨刀,声音洪亮。
门外就有亲卫,李善迅速收回视线,在心里琢磨了下,就刚才几句交谈而言,刘世让算不上温文儒雅,但也看不出什么飞扬倨傲。
或许是因为无关紧要的小事?
或许是因为去岁被贬而心态产生的变化?
一刻钟后,刘世让才回来,随口道:“两千骑兵北逐,苑君璋短尾求生,窜入云州遁逃。”
“恭喜刘公。”
刘世让示意亲卫搬来一个胡凳,“久闻推敲诗才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