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排行十五,武德三年随秦王攻洛阳,为军中斥候,受伤不轻。”范十一点头道:“后随赵郡王入蜀,今岁五月归乡。”
“可有子嗣?”
“尚未成亲,父母老迈。”
“许其迁居日月潭。”李善脸色淡淡,“你此次随某外放,你堂弟留在村中,替某查验一事。”
“是。”
李善不再说话,深幽的视线再一次投向深潭。
虽然名为善,虽然字怀仁,虽然向来与人为善,不愿结怨他人,但为人处世,不可能没有敌手。
说起自己的对手,李德武、裴世矩是最明显的,但如今麻杆打狼两头怕,不会撕破脸。
罗艺、罗阳父子也是一个,但自己即将外放一时半会儿碰不到面。
草原上的欲谷设也算一个,但更加碰不到了。
王仁佑是最早的一个,但虽然是太原王氏子弟,但却是分量最轻的一个他是不能代表太原王氏的。
还有一个杜淹。
结怨颇深,而且是唯一一个和自己站在同一立场的敌人。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李善绝不相信当日之事,杜淹就此罢手。
这老家伙就连嫡亲侄儿都能下手残害,怎么可能不怀恨在心?
就算有杜如晦拦着但李善记得,这位史上名臣在贞观初就病逝了,自己未必能救得回来。
所以,在十余日前,李渊下禁屠配诏之后,李善察觉到玉壶春的售量不减反增,思虑良久后,让范十一暗中打探。
最近三年内,关中缺粮,米价升腾即使是本地望族京兆杜氏,也弄不到那么多粮米来酿酒。
就算杜氏的庄子多,产量多,但那可不是杜淹的他是从哪儿弄来那么多粮食?
李善行事从来如此,谨慎自守,但在关键时刻,凛然不退这是需要底气的。
所以,需要留一些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