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即便是瞿式耜也乐呵呵地在此案中甘当一个旁观者。
今日阵营内部的决策者们都来了,而且全都是看客。
他们都是来看看,左梦庚将如何决断田小娥案。毕竟这次的案件结果,将会成为政权今后类似案件的判例。
至今阵营统治的地盘内,还没有一部甚至是一条广泛通行的法律条款呢。
今日,便是伊始。
在左梦庚和张振秀坐定后,人们才注意到,在他们前方稍微矮些的地方,分成左右两个区域。
一边写着原告,一边写着被告,旁边还有陪审官等字样。
全都是新花样,让临清的老百姓们再一次开了眼。
全体就位后,左梦庚也不耽搁,径自道:“带田小娥进入法庭。”
须臾,从监牢里提出来的田小娥,在两个卫兵的押送下,被送到了法庭上,安排在了被告席。
数万双眼睛的注视下,让田小娥无比慌乱,努力想要遮起自己的脸,可是又怎么遮得住?
那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的声音里,夹杂着“人尽可夫”“不知廉耻”“水性杨花”“狐狸精”等数不清的恶毒责难。
左梦庚冷眉横起,拿起身旁的惊堂木重重拍下,喝道:“法庭重地,禁止喧哗。再有敢捣乱者,重罚不怠。”
刹那间,场面为之一静,没有人再敢开口了。
控制住了局面,左梦庚看向陪审官席的黄宗会,命令道:“陪审官,请陈述案情。”
黄宗会站起来,在助手成小妹的帮助下,拿着厚厚的案情卷宗,开始朗声宣读案情。
整个案情并不复杂,大多数的细节老百姓们早已获悉。此时再听了一遍,不少人都心生疑惑。
这样的案子,还有必要这般劳师动众吗?
黄宗会洋洋洒洒,把整个案情的经过说完,才道:“主审官大人,本案案情俱已陈述。”
左梦庚点点头,示意他回到自己的位置。然后看向依旧茫然无措的田小娥,朗声问道:“田小娥,方才的案情陈述,你已听到?本官问你,其中可有不实之处?请你注意,这是你的申辩机会,望你珍惜。”
田小娥愕然抬头,顾不得周围的目光了,努力回忆刚才黄宗会的话。
可良久之后,她颓然下来,无奈发现,案情陈述里并无一分一毫虚假之处。
见她沉默不语,左梦庚问道:“田小娥,你杀害丈夫张大财以及公公、婆婆一事,可否属实?”
田小娥真的不知道,为何要将自己拉到这大庭广众之下,再受一遍屈辱。
可事已至此,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若有若无的抽泣声中,她不得不点头,承认了左梦庚的询问。
见她认罪,周围的旁观者们一片哗然。刚想要再做议论,突然想起先前左梦庚的警告,又不得不强行忍耐下来。
可对于田小娥的认罪,左梦庚却没有任何表示,而是道:“带田小娥父亲田狗子上庭。”
不多时,百姓们惊愕的目光中,田小娥的父亲田狗子,被押送到了法庭上。
田狗子一个老青皮,什么时候见识过这么大的阵仗,慌的两条腿不停打颤,裤裆里也快要湿了。
待看到一旁的田小娥,登即化为怒火,破口大骂。
“你这贱人赔钱货,不好好伺候公婆丈夫,竟敢做下这等恶事,害老子也跟着丢人现眼,看老子不打死你。”
他骂不算,竟还想要翻出席位去打人。
旁边的警卫上去就是两枪托,砸的他骨头都要断了,哀嚎中吓的瑟瑟发抖。
大庭广众之下,忍受世人目光的责难也就算了,如今又要被父亲辱骂,田小娥的抽泣终于变成了大哭。
左梦庚心冷面硬,权当没有看见,只是看着田狗子。
“田狗子,今日叫你前来,只因田小娥案有相关细节,需要询问于你。必须如实回答,任何虚假陈述,你都要承担后果。”
田狗子听的似懂非懂,可刚才警卫的凶悍还有周遭的目光,让他只能胡乱点头,不敢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