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漆黑的夜。
眼,漆黑的眼。
漆黑的夜遮盖了许多阴谋,漆黑的眼看不穿近在咫尺的前方。
毛承禄小心翼翼地在地面上爬着,连大口喘气都不敢。
按照印象,再往前里许,就能接近那该死的砍不断、撞不烂的防御工事了。
这一次,他率领的士兵中,携带了两把大钳。
砍不断铁丝网,还剪不断吗?
白日进攻了一次,叛军大败亏输。新军犀利的火枪让李九成等人胆战心惊,发觉不可力敌。
于是毛承禄提出想法,不如趁着夜晚目不及远,发动夜袭,这样就可以抵消新军火器的威力。
这个计策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同,然后他就被推举出来负责此事。
“王八羔子都他娘属猴的。”
心里骂骂咧咧,毛承禄动作不停,一步一步朝着前方爬动。
就是身边人的动静有点大,让他很是不满。
“妈了个巴子的,轻点。”
没想到对方还敢还口。
“你个朝白,咋个敢废话滴?”
两边一阵静默,毛承禄看过去,旁边的人看过来。
两人几乎头碰着头,毛承禄在往东爬,那人在往西爬。
毛承禄说的是辽东话,那人说的是山东话
“敌袭!”
“敌袭!”
两人反应速度相当,同时想明白了咋回事。
毛承禄狂呼示警的同时,抽刀就朝那人砍去。
那人也是彪悍,手里不知道啥东西长长的,趴在地上就刺了过来。
毛承禄扭动了一下身躯,打算用身上的精甲扛住,先一刀结果了对方再说。
谁知“呲”地一声轻响,他的盔甲就好似豆腐一般被切开了。
左臂一阵剧痛,让毛承禄亡魂大冒,顾不得再去砍杀,忙朝着旁边一滚,冷汗刹那间布满全身。
他这身盔甲可是当年毛文龙送给他的,是天下间最好的工匠打造的。以往在沙场上后金的重箭都射不穿,也不知道如今碰到了什么邪乎东西。
此时的黑夜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双方都知道了对方打算夜袭,一场不其然的混战迅速爆发。
两边不再隐瞒身形,纷纷从地上跳起,然后
战场上依旧是死一样的寂静。
看不见啊,怎么厮杀?
万一把自己人砍了怎么办?
毛承禄和那刺伤了他的人却反应奇速,又是同时喊道:“点火。”
一语惊醒梦中人,两边同时点燃了火把。
刹那间整个战场一片灯火通明,自己人和敌人也都看的清清楚楚。
“杀!!!”
双方已经搅合在了一起,没什么花头,上来就是最残酷的肉搏战。
这一次为了夜袭,毛承禄带出来的都是东江镇的百战精锐。
新军这边,军官是第一师第四团三营长宗家治。夜袭的兵,也没有特意挑选过,就是第三营。
这一次终于可以同成规模、成建制的敌人作战,在左梦庚看来,依旧是一个极好的练兵机会。
因此各种战术战法,都要轮番上阵,通过实战检验。
夜袭,当然是战争中非常有效的杀敌方式,没有理由不搞。
就是没想到两边想法一致,迎头撞在了一起。
夜袭是不可能夜袭的,敌人就在眼前,先打完了再说。
当肉搏战开始时,毛承禄是大喜过望的。
白日见识了新军火器的威力,让他知道,难以抵挡。最好的办法,就是和敌人搅合在一起,通过肉搏战取胜。
现在终于肉搏在了一起,叛军优势大增。
可厮杀了片刻,毛承禄赫然发现,情况和他想象的完全相反。
对面的士兵虽然不着甲,可是他们的武器都很长。
打眼看去,就是在火铳前端装了一截刀刃。
按理说,这种花里花哨的东西怎能对东江镇的着甲步兵造成伤害?
可他亲眼所见,对手枪头的刀刃轻轻一捅,一个穿了两层棉甲的士兵就被捅穿了。
当他的亲兵被连续捅死好几个后,毛承禄终于意识到,对方的武器看似花哨,实则锋利无比。
如果说对手的兵器好,其实还无所谓。毕竟对手不着甲,即使互拼他们也不怕。
最让他胆寒的,是对手的战法。
就见对面的兵卒,三人一组。一人在前,两人在后。
在前的人负责拨挡对手的兵器,后面的两人一个负责掩护,一个负责刺杀,偶尔还会角色互换。
整个战场上,对手都是这样的一个个小组。
相反叛军这边,因为接战仓促,已经无法结阵,慢慢地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