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紧张地走来。
可其中一个中年人看到李邦华后,竟发出惊叫,随后快步上去。
“可是孟暗叔父当面?”
李邦华哈哈大笑,扶起中年人,笑骂道:“听闻你小子文名扬于天下,和东南的年轻士人彼此唱和,原以为耽于名声。看来到底有乃父几分风姿,竟敢独闯登莱。”
袁枢嘿嘿傻笑,立在李邦华身边,宛如子侄。同时好奇地打量被簇拥在中间的左梦庚,想不明白这比自己还小一轮的少年,究竟是何方神圣。
李邦华则迎上那老人,问道:“可是戚佥事?”
那老人得了袁枢通报,不敢怠慢,以大礼问候。
“卑职戚祚国给中丞大人请安。”
李邦华却没有好脸色,而是喝问道:“叛贼夺城,你身为登州卫指挥佥事,缘何却不杀贼护城?”
戚祚国更显谦卑。
“中丞容禀。卑职虽为指挥佥事,然登州卫早已名存实亡。诸般兵权尽在巡抚衙门,卑职无一兵可用啊。”
左梦庚在旁边看着,心里既好奇又失望。
原以为见不到戚继光,见到戚继光的儿子也能了却一番夙愿。可真的见到了,才发现戚继光的长子戚祚国不过一垂垂老朽。
而且作为名满天下的戚继光后代,竟然如此卑躬屈膝,完全打翻了他的印象。
他又哪里知道,明朝文贵武贱,莫说戚祚国了,就算是戚继光活着时,面对文官也照样抬不起头来。
当初戚继光给张居正的书信里,可是自称“门下走狗小的戚某”的。
戚继光的功绩和威名,多在后世为人称颂。
可在当下,尤其是在大明的文官眼中,并不觉得戚继光多么了不起。
更何况戚祚国之前仅仅是登州卫指挥佥事,和李邦华这种天津巡抚差距甚大。
要不是身为戚继光的儿子,戚祚国连凑到近前的资格都没有。
左梦庚一边新奇地看着明代的文武相处之道,一边打量起袁枢来。
这位和他爹袁可立一样,也是历史名人。而且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在各种名画上用印,以至于后世鉴定古画,只需看有没有他的印鉴就行。
只要有,那就一定是真的。
和乾隆的字一样,十分泛滥,令人又爱又恨。
袁枢最为人称道的,就是没有弱了他爹的名声。明亡后,矢志抗清,最终绝食忧愤而亡,气节名扬千古。
故人寒暄后,李邦华把戚祚国和袁枢引到左梦庚面前。
“此乃我军主帅,东昌协参将左梦庚左中恒。如今登州大小事务,由他做主。你二人有何请求,寻他便是了。”
戚祚国和袁枢齐齐一惊,拱手致敬。
“怪不得登州旦夕而下,原是左将军亲至。以左将军之能,平定叛逆指日可待啊。”
戚祚国就住在山东,平素和张可大等人多有来往,对左梦庚的名声那是如雷贯耳。
袁枢也不停打量,心里一个劲地犯嘀咕。
清水关一战传遍天下时,袁可立也在家中高兴万分,对左梦庚的赞誉连绵不休,以至于他的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
今日当面,见左梦庚除了高大魁梧外,竟未及冠,实在是奇人异相。
尤其是他注意到,李邦华竟站在左梦庚身侧靠后的位置,隐隐以左梦庚为主,更是十分诡异。
李邦华一个江西人,辞官之后没有归乡已经颇为蹊跷了,更以堂堂尚书之尊让位于区区一个参将,这里面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