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盼夜盼,总算是把你们盼来了。”
说话时热泪盈眶的人,是公恒、公端的弟弟公甸和堂弟公苏。
公苏乃是公鼐之弟公鼒之子。
公鼒也是久负盛名的人物,乃山左诗坛主盟之一,已于十多年前去世。
公鼒共有四子,全都没有出仕。长子和此子没有子嗣,早已迁居外地。
如今掌家的是三子公苏,协同公甸一起管理着公式族产。
年初,从公端那里得知新军一时片刻过不来,公甸和公苏商议过后,都觉着蒙阴县城守不住。于是举家迁出县城,回到了公氏的老宅上东门。
依托着上东门背后瞭阳崮的险要地形,公氏数次打退了白莲教的袭扰,虽然付出了惨痛的伤亡代价,但总算保住了家园。
饶是如此,公氏也打的山穷水尽了。
如果新军还不来,说不定下个月就会被白莲教攻破。
“这些畜生,把十里八乡都祸害的不成样子,据说县城里已经没有活人了。左参座,你可要为乡亲们报仇啊。”
说起这几个月的煎熬,公甸嚎啕大哭,对白莲教也是恨到了骨子里。
公氏虽然累世公卿,但从不鱼肉乡里,相反真的做了不少善事。正因为如此,才得到了本地百姓的信服,团结一心守卫家园。
“春野兄尽管放心,此次我军前来,必然是要将白莲教全部消灭的。”
左梦庚给出了保证,让公甸、公苏高兴坏了。
“左参座尽可放心,一应粮草我们会仔细筹措,断不会少了大军消耗。”
左梦庚忙摆手。
“好教两位兄长得知,我军后勤补给自有规章,从不劳烦地方。二位兄长如果有心的话,还请派遣几位向导。”
听到新军居然不侵扰地方,公甸和公苏惊诧不已,但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这大半年来,白莲教把地方祸害的不轻,一应生产早已破坏殆尽,百姓们自己的粮食都不够吃。要是再负担大军粮草,说不得会饿死人。
可历来朝廷征战,百姓都要忍受这样的痛苦。
别的不说,只新军不滋扰地方这一件事,就足以征服当地的民心。
“向导一事,义不容辞。”
左梦庚对公式兄弟还有别的要求。
“党县令要去接收县城,他孤身上任,在本地无依无靠,还请贤昆仲襄助一二。”
蒙阴当地的官府早已被破坏殆尽,一个官员都没有剩下。党还醇上任面对的,便是一片废墟。
不但要重建统治,还得收拾民心经济。
在没有朝廷和同僚帮助的情况下,就只能从当地寻求支援了。
这等好事,公式兄弟当然不会不做。
帮着党还醇重建当地秩序,等于公式在当地的影响力更上一层楼。
公苏主动道:“那在下便陪同明府亲自走一趟。”
经过白莲教的荼毒,当地百姓未必信得过朝廷派遣的官员,但是对公氏的人肯定会信服。
左梦庚派了一个营,跟随党还醇去接收蒙阴县城。
公氏兄弟只以为党还醇是孤身上任,根本没有注意到,跟随在党还醇身边的,还有一些精神昂扬的年轻人。
这些都是政务班新毕业的年轻人,将要从蒙阴开始,锻炼他们的行政能力。
新军接下来的攻略重心,就是孟良崮。
这里是白莲教在沂蒙山区北部唯一的据点了。
拔掉了这里,白莲教就被堵死了北面的路,只能困在蒙山之中等着被新军围剿。
“孟良崮上的白莲教大约有一万余人,首领是慕容财的徒弟百大胜。这家伙挺有头脑,在孟良崮上设置了十八道防线,堵死了所有上山的路。”
左梦庚俯视着沙盘,问的却是别的。
“慕容财呢?”
左富实事求是。
“目前不知,不过最大的可能是去和赵四、董大成会合了。目前白莲教的头领们死伤惨重,他们这些还残存的只能报团取暖。”
左梦庚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
“这个百大胜和慕容财起了龌龊?”
左富一顿,随即笑道:“虽然没有情报,但目前看来,应该如此。”
同时他也对左梦庚的敏锐佩服不已。
他又哪里知道,在左梦庚的心目中,所谓的江湖人物,什么仁义道德、江湖义气都是假的。争权夺利的时候,手段反而更加直接、狠毒。
这个百大胜明显比较有手段,否则的话也不可能纠集一万多人。
情报显示,慕容财部被从青州赶出来时,总共也不过剩余一万九千多人。
百大胜手里拥有大半的实力,不想着取代慕容财才是怪事呢。
“那这么说的话,咱们打百大胜,慕容财是不会来救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