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热罗姆.波拿巴不容一丝妥协的强硬态度,托克维尔并未感到一丝惊讶,内心反而产生一种波拿巴家族理当如此的情绪。
在他看来想要波拿巴家族不参与政治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哪怕是拉马丁执政亲自下达禁绝命令也很难推行成功。
除非是由国民议会召开议会,明文规定波拿巴家族不允许在法兰西境内从事任何与政治有关的事情。
为了波拿巴家族特意召开议会,然后再特意设立一套法律条文,显然有些小题大做。
就算波拿巴家族真的成为了法兰西共和国的总统,他还是要遵循法兰西的宪法与规章制度。
四年总统到期卸任也是必然的情况,凭借皇帝荫庇下的波拿巴家族最多也不过是在有限的期限内享受一下法兰西统治者的待遇。
“既然波拿巴家族执意要参加法兰西大选的话,拉马丁执政当然没有权利阻止!”托克维尔语气平和的回应道。
“波拿巴家族感谢拉马丁执政的理解!”热罗姆.波拿巴不负方才咄咄逼人的架势,转而温声细语的回答。
“不过,拉马丁执政希望热罗姆.波拿巴先生您能够在最近的两个月内不要返回法兰西!”拉马丁再次提出条件道。
这个条件显然比方才那个条件宽厚了许多。
热罗姆.波拿巴知道在未来的一个月中,法兰西的局势将会继续处于动荡之中,两个阶级的战斗会撕裂共和国含情脉脉的面纱。
如果待在巴黎的话,保不准就会被卡芬雅克这个狠人来一招借头一用。
到时候,一切皇图霸业都会被一颗子弹埋葬。
尽管热罗姆.波拿巴的内心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答应托克维尔的条件,但是他还是装作一副不情愿的表情。
“托克维尔先生!”热罗姆.波拿巴“情真意切”的摊手道:“法兰西总统的大选已经开始了!如果晚两个月在返回法兰西的话,波拿巴就少了两个月的准备时间!这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个可以接受的方案!”
这一次的托克维尔展现出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强硬的说道:“波拿巴家族必须接受!”
“如果拉马丁执政强硬要求的话,波拿巴家族可以接受,但是我需要一个理由!”热罗姆.波拿巴“心有不甘”的梗着脖子询问道。
眼见热罗姆.波拿巴勉强接受条件的托克维尔语气缓和的说道:“关于法兰西现在的局势,热罗姆先生恐怕了解的并不比我们少!”
“你是说两个阶级的矛盾?”热罗姆.波拿巴故作糊涂的答道。
“两个阶级?”托克维尔下意识的蹙眉,看样子他并不喜欢这个名词:“您说的没错,但是我更愿意称之为第三等级内斗!”
说罢,托克维尔露出了惆怅的表情。
“得了吧!”热罗姆.波拿巴对于托克维尔的定论嗤之以鼻,嘴角露出嘲弄表情的他用怪异的腔调伸出手在半空中笔画道:“第三等级?多么久远的一个名词!自共和国(指第一共和国)建立之后,三级会议就已经消失!团结一心期望获得权利的第三等级早就已经再度分化,那些掌握了部分权利的第三等级与第一等级与第二等级合流,无套裤汉成为他们抛弃的对象!托克维尔先生,这是并不是第三等级的内斗,这是阶级战争!”
热罗姆.波拿巴用血淋淋的现实撕开了托克维尔内心不愿意承认的真相。
“热罗姆先生!”托克维尔语气略微有些悲愤说道:“既然你已经知道,法兰西可能要发生的事情,那么你应该明白执政阁下的意思!”
“波拿巴家族没有兴趣挑拨两个阶级的矛盾,我们始终相信共和国能够妥善的解决两个阶级的问题!”内心巴不得整个巴黎血流成河的热罗姆.波拿巴依然装作一副“我为共和国着想”的面孔语气真诚的说道。
托克维尔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他可不相信波拿巴家族真的对共和国忠心耿耿。
与其同热罗姆.波拿巴这个无意义的耗下去还不如开诚公布的谈一谈,托克维尔索性丢弃了自己事先准备好的说辞,直奔主题道:“热罗姆.波拿巴先生!无论是拉马丁执政还是我都不会相信波拿巴家族的承诺,1837年上一任领袖路易.拿破仑公民先生在法庭前同样也承诺过不会再从事颠覆波旁王朝的行动!拉马丁执政、巴罗先生,他们都在为路易公民作保,结果还没两年的时间!路易公民先生再次登陆加莱,从事颠覆波旁王朝的行动!你让我们怎么相信波拿巴家族的保证!”
托克维尔直言不讳指出了波拿巴家族领袖不守信用的案例令热罗姆.波拿巴很是尴尬,但是他还是硬着头皮为自己的堂兄洗地道:“我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推翻腐朽的波旁王朝的统治!事实证明,真是因为波旁王朝内部有着一个个像堂兄一样舍生取义的共和主义者,法兰西共和国才能够顺利的建立!我认为这并不是一件丢脸的事情,革命的守信就是最大的不守信!”
托克维尔瞪大眼睛望着热罗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