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历1578年,星际海盗肆掠,时慕奉命前往前线镇压。
时慕的妻子陆姿月怀胎六月,即将临产,陆姿月送时慕离开,依依不舍的拉着他的说,“慕哥你何时能回来?”
时慕怜惜自家妻子,“这仗打起来,谁能说清什么时候是个头,你别担心,我会没事的。”
陆姿月双手抚着肚子,担忧不已,“慕哥,你一定要小心。”
时慕笑着将大手覆上陆姿月的肚子,“我会小心的,我还没看到我们的孩子呢,你在家也要注意一些。”
陆姿月含泪点头,她会小心的。
她一定会保护好这个孩子,让他平安降生。
“时间差不多,我得走了,你赶紧回去,路上消息些。”时慕叮嘱一声。
陆姿月拉住时慕,急急的道:“慕哥,我怕我临产的时候你还没回来,你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没关系你先取个小名,等我回来再取可好?”
陆姿月想了想,点头,也好。
时慕倾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转身往大部队走,陆姿月站在原地,直到他登上军舰,舰队依次起飞,四周恢复安静,她才红着眼眶抚摸自己的肚子,“孩子,你的父亲会回来给你取名的。”
天空阴霾不散,风雨欲来袭。
时笙就是在那个混乱的年代降生。
她没有等来她的父亲,她的名字是家主赐的。
听说她出生那天,惊动了时家所有高层,她一出生就被带走,陆姿月浑身是血的求他们,可他们一点怜惜之情都没有。
虽然没多久她就回到了陆姿月身边,可因为那次的争端,让陆姿月身子留下了病根。
她回去那天,陆姿月紧紧的抱着她,失而复得的激动让她晕厥过去,等她醒过来以为自己是做梦,可看着旁边咿咿呀呀的小孩儿,她知道自己不是做梦。
“孩子,我的孩子。”陆姿月喜极而泣,都不敢伸手碰时笙,好像怕她碰一下,这个孩子就没了。
房间外有人推门而入,“陆姿月。”
陆姿月见来人,一把将时笙捞进怀中,戒备的看着他。
来人嗤笑一声,将一枚小巧的木制牌子扔到陆姿月面前,“这是她的名字,家主亲自取的。”
听到家主二字,陆姿月身子不由自主抖了一下,她等那人冷哼着离开才拿起那块木制牌子,上面用楷体雕刻着时笙二字。
笙……
全星际的人都知道笙代表的是什么。
只有地位极为卑微的人才会用这个字作名字。
陆姿月脸色煞白,身子忍不住颤抖。
为什么……
她的孩子要被这样对待。
时慕为时家带来的荣誉不少,为什么她的孩子要被这样对待。
陆姿月无力和庞大的时家争论,她只能默默的承受他们加诸在她孩子身上的耻辱,默默忍受其他人的嘲笑,等着时慕回来。
她相信,只要时慕回来,他们就会好的。
然而这一等就是三年。
时笙已经三岁,长得非常可爱,像个雪白的小团子,走路的时候摇摇晃晃,看似要摔倒了,可每次都站得好好的。
四周的孩子都不愿意和她玩儿,甚至是露出嫌弃和厌恶的眼神。
她不懂为什么,有时候也会天真问陆姿月,为什么小朋友不和她玩儿,他们是不是讨厌她?
每次陆姿月都只是沉默,脸上露出时笙许多年后才懂的悲伤和隐忍的愤怒。
后来问得多了没有回答,时笙也便不问了。其他小朋友不和她玩儿,她就也不和他们玩儿,每天跟着陆姿月转悠。
三岁的孩子,什么不懂,她只记得时慕回来那天太阳很大,刺得她有些睁不开眼,然后有很多人来家里,素来不会在她面前落一滴泪的母亲,那天却哭了。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满脸愧疚的看着陆姿月,那些来送时慕的人想和陆姿月说话,却被时慕截断,谢过他们后就让他们离开。
时笙看着一群人一步三回头的离开,直到那些人的背影消失在阳光中,她眨眨眼,回头去看母亲。
母亲半跪在时慕身边,匐在他双腿上大哭,那大概是时笙记事以来,第一次见陆姿月哭得那么伤心,好像这三年的委屈和心酸都宣泄了出来。
时笙迈着小腿走到轮椅旁,抓着轮椅努力仰望当时即便坐在轮椅中对她来说也如高山的男人,“妈妈为什么哭?”
男人似乎被惊了一下,他黝黑的脸转过来,对上时笙清澈眸子。
“你是爸爸吗?”时笙又问。
时慕眼眶雾气弥漫,他喉结滚动两下,似有些艰难的抬起手,摸上时笙的脑袋,不轻不重,温暖宽厚,那是父亲的手。
很多年后时笙都还记得那种温暖的感觉。
“是,我是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