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从远处拂过来,将血腥味带向远处。
天边开始泛起鱼肚白,晨曦的光缓慢的跃过地平线,将天地照明。
不知过了多久,地上的人动了下,阳光直射,他睁不开眼。好一会儿他才适应,眸子睁开一条缝,沾着血迹的小草在他面前晃动,拂过他的鼻尖,酥痒无比。
牧羽身体很痛,全身上下都痛。
像是无数的刀子在自己身上拉锯,试图将他四分五裂。
他撑着地面,慢慢的坐起来。
“竟然还没死。”耳边突然响起一声略带惋惜的声音。
他抬头看过去,湛蓝色的眸子里映着对面的女孩子。
校服勾勒着她的身体曲线,校裙有些短,露出她白皙修长的双腿。
她微微偏着头,红得夺目的头发垂在胸前,正好挡住校服无法遮挡的风光。
如同被血浸染过的眸子,只是正平静的盯着他。
失去了平时的那股子灵气,却偏生多了几分冷漠,世间万物都无法入她的眼。
未息……
这不是未息。
即便那张脸和他印象中的一模一样。
时笙看着瓷娃娃从地上爬起来,湛蓝色的眸子里依旧没有起伏,他喉结滚动两下,清澈的声音从他唇瓣中溢出,“你是谁?”
很好听的声音,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开口说话。
时笙扯了下嘴角,声音随风散开,“你的契约者。”
瓷娃娃估计是在查看契约,他苍白的脸皱了皱,契约没问题。
她还是未息。
可是为什么,给他的感觉完全不同?
“咳咳……”瓷娃娃突然咳嗽起来,鲜血不受控制的从他口中溢出,他咳得很费劲,似乎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时笙冷眼看着,感受着身体传过来一波接一波不属于她的疼痛。
半晌,她骂一声,“草!”
她等着他躺一晚上,结果他还没死就算了,现在又来折磨她。
就是原男主,也特么的有男主光环的啊!
好坑!
瓷娃娃咳了好一阵才停下,也许是力气用尽,他又倒了回去,侧着头看时笙,眸子没有任何转动,悄无声息,如果不是他还在呼吸,时笙都怀疑他已经挂了。
时笙坐了一会儿,站起来走向瓷娃娃,她走得摇摇晃晃,一阵风刮过来就能倒下去似的。
好不容易走到瓷娃娃身边,她垂眸看他,“不如你自杀吧?”
瓷娃娃眸子动了下,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你不是未息。”
“我不是。”时笙没否认,“但这身体是未息,所以你要自杀吗?”
瓷娃娃并没什么意外,接下来他就闭口不言,也没自杀的意思。
时笙:“……”
只和未息说话吗?
似乎那么多人中,确实只有未息听过他说话。
时笙惆怅的望天,怎么让他自杀啊。
明明都已经绝望到没有绝望了,为什么还不自杀呢?
时笙站了片刻,瓷娃娃就那么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他像感觉不到痛似的。
她是被契约者,身上的痛只是主人的三分之一,她都觉得痛,可想而知瓷娃娃此时承受着怎样的痛楚。
好痛啊!
掀桌子,为什么本宝宝也要和他一起受这样的折磨。
时笙气得骂了半天,这才把铁剑拽过来,将瓷娃娃弄到铁剑上。瓷娃娃从始至终都缄口不言,将惜字如金男主模式发挥得淋漓尽致。
这特么要不是契约,老子早把你砍成几百块。
瓷娃娃住的地方在市区偏远的一条巷子,这里有个名字,叫‘天堂街’。不是因为这里幸福得像天堂,而是因为这里鱼龙混杂,是罪恶的天堂。
瓷娃娃自从知道自己契约了只恶魔,就不敢住牧家,从牧家出来,搬到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
这里不止人类,还有恶魔。
恶魔掩饰他们的头发和瞳孔颜色后,和正常别无差异,普通人类,是无法分辨身边的人是不是恶魔。
瓷娃娃租的屋子不大,一室一厅。
时笙将人弄进房间,扔到床上转身就走。
她刚走两步,身体突然动不了,时笙诡异的转头看床上的人。
她声音微冷,“放开。”
见鬼的血契。
瓷娃娃保持着侧头的姿势,问:“你是谁?”
时笙咬牙,“我是你祖宗。”
空气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收缩,将她禁锢到一个无形狭小的空间中。
时笙召唤铁剑,铁剑呼的一下砍向床上,床直接被拦腰截断,瓷娃娃掉到床底下。
时笙得了自由,上前把人拎起来,“你再敢对我使用契约之力,我就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