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戴月,其实我有姓。
我姓君。
君家的旁支,算起来,丞相还得叫我一声表姐。
从我记事起,身边的人就在灌输一个思想,我的一生都是属于君家小主人君离忧的。
我必须对她忠诚。
我必须用命护她。
那个时候不懂,心底难免叛逆,好几次离家出走。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一家酒楼。
当时我离家已经好几天,身上的钱财被挥霍殆尽,饿得没办法,就去酒楼偷吃的。
结果被人抓住,一顿暴打。
然后我就看到粉雕玉琢的女娃娃站在酒楼上,好奇的往下面张望。
毫无例外,我在她身边看到我母亲。
当时我母亲是她的奶娘,那个时候我大概是不喜欢这个小主人的。
毕竟她抢了我母亲,还要我一生为她卖命。
我被人拳打脚踢,我母亲却抱着她,轻言细语的让她别看,连一个眼神都没留给我。
为了争一口气,我咬着唇没有叫一声。
然后我就听到她用软软糯糯的声音对着母亲道:“是戴月姐姐,奶娘,你快让她们别打了。”
她竟然知道我……还能叫出我的名字。
母亲派人将我带上去。
我身上脏兮兮的,可她一点也不嫌弃,拉着我给我吃的,像个蜜蜂似的围着我转。
但是我更不喜欢她了。
大概是我叛逆期比较早,在她烦得我不行的时候,我伸手推了她一下。
当时她才五岁,我推她那一下,直接让她摔在地上,然后她用一种……委屈无辜的眼神看着我。
那个时候我应该是有一些负罪感的。
可是一想到我现在所经受的都是拜她所赐,那点负罪感就消失在无影无踪。
结果就是我被母亲打了一巴掌,还被罚跪祠堂。
那个时候这件事是我最无法理解的。
明明是我的母亲,为什么要为了别人打我?
当时是深秋,我一个人跪在祠堂,翻来覆去的想这个问题,却怎么都想不明白。
我没想到她会偷偷跑来,小小的身子抱着一床足以淹没她的棉被,小脸冻得通红。
她跟我说了很多,可是我都记不得了,我只记得我抱着她缩在一床棉被下互相取暖的那种温度。
那天早上母亲带着人四处找她,最后在我这里找到她,当场就要上家法,是她拦着母亲,说要打就打她,最后这件事不了了之。
从那天之后,我就跟在她身边。
那个时候她是很可爱的,软软糯糯的一团,说话轻轻脆脆,带着孩子的天真。
我一开始有些不情愿,但是相处久了,早就忘了自己曾经发过,打死也不伺候她的幼稚誓言。
跟在她身边我才知道她要学的东西远远超过我要学的东西。
可是她每次都乖乖的学完,总是努力完成功课,腾出时间带我出去玩儿。
时间长了,府里的人知道她喜欢我,对我的态度也客气很多。
我那个时候才明白,她的喜欢对她们这些人有多重要。
母亲找我谈话是一个下雪天,很大的雪。
我还记得母亲的神情,严肃中带着心疼。
她说,“孩子,小主人身上肩负着整个君家,她不容易,你能成为她身边的人,是一种荣幸,更是责任。你要好好待她,敬她,护她……”
屋外大雪纷飞,母亲絮絮叨叨的说了许久,最后抱着我一阵痛哭,说对不起我。
可是不这样,君家就完了,只有小主人好,他们这些人才能好。
我不知道是怎么走出母亲房间的,只知道我走出房间的时候,看到她就站在不远处,小脸通红的等着我。
看我出来,立即扬起一个笑容。
在白雪茫茫中,她的笑容像是染上最鲜艳的颜色,刺得我眼睛酸涩。
心底像是有暖流流淌而过,驱散寒冬的刺骨寒冷。
自那以后,我和她一起上学,一起学那些生涩难懂的东西。
每次我不懂的时候,她会耐心的教我。
第三年,映月被送了过来。
映月比我和她都还小,送过来的时候一脸的胆怯,我当时不明白这样一个人怎么可以待在她身边。
后来才知道映月学东西很快,而且从小习武,初见只是有些怕生,熟悉之后就会发现映月是一个很活泼的女孩子。
自此我们三个人的小团体成立。
在她十三岁前,她的性子还是很温和的,十三岁那年夏天,她和前丞相在书房谈了一夜,出来后,眼眶通红,抱着我和映月哭了许久。
我们问她,她什么都不说。
但是从那以后她的性子就变得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