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打死也不会想到,自己会以这样一种方式,被驱离出北大。
汤皖没有凑过去讨论,定定回到了办工桌,眼睛一瞥,钱玄还没有到,只得无奈的笑了笑。
收拾着教案,没过一会儿,仲浦先生进来了,朝着汤皖招招手,意思是有话要说。
正巧出门的时候,看到钱玄被仲浦先生截住了,杵在走廊里,即使汤皖主动凑上去,也不拿正眼瞧。
“还生气呢?”汤皖主动示好。
“哼!”钱玄冷言,加速朝前头走去,倒是让仲浦先生一愣,随即问道:
“德潜怎么了?”
汤皖哑然失笑,叹气道:“我把他得罪的不轻。”
待仲浦先生听闻缘由后,却是没有出声,而是沉默不语,等到了办公室门口,又说道:
“嗯,我觉得你的想法是对的。”
“嗯?”汤皖不解,进了办公室,瞧见钱玄扭头坐在椅子上,边上空着一个椅子。
汤皖忍了疑惑,先是一屁股坐到了钱玄边上,正待要问,便看见仲浦先生关上了们,说起了正题。
“孑民兄刚与我说了他关于辜教授的想法,我便与你们商讨一下。”
然后,便听闻了孑民先生与辜教授约定三节课,让学生回到课堂,否则自动离去的事情,与汤皖的推测不约而同。
说是商量,其实哪里是商量,提前告知的目标,便是想要新文化人士,在评议会上,投票同意孑民先生的建议,华夏人历来熟悉这一套。
钱玄怔怔不可置信,愠怒道:
“如此一来,要着评议会有何用?”
刚直不阿的热血青年钱玄,一时上了头,随即甩袖离去,不给汤皖和仲浦先生劝解的机会。
结果便是,在中午召开的临时评议会上,孑民先生问道:
“对这一决定,大家举手表决。”
然后便看到唯有钱玄一人,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孤零零的举起了手,显得那么的独特,那么的与众不同。
会后,大家都各自离去,唯有钱玄被留了下来,大概是孑民先生要与钱玄说一些话,汤皖让他人先离去,自己独自在院子外面等着。
没过一会儿,钱玄就出来了,脸色显然不好看,冷冰冰的,见到汤皖在等着,倒是愣了一下。
汤皖上前问道:“说了什么?”
钱玄回首看了一眼院内,愠怒道:“他之信念不可塌,我之信念亦不可塌。”
听的汤皖云里雾里的,正待要问个清楚,却见钱玄已经快步离去了,背影傲然,衣襟飘动,行动决绝。
汤皖想搞清楚,到底谈了什么,便又进了校长办公室,见孑民先生一人怔怔坐在椅子上,显然的是,刚刚俩人的谈话不愉快。
“皖之,怎么还没走?”孑民先生回过神来,立刻又变得儒雅了许多,招呼着坐。
汤皖还没开口,便听到孑民先生感慨道:
“有德潜先生一人,足矣!”
孑民先生又道歉道:“这件事,说到底总是我的错,但有时候,总是明知是错,还是会去犯错,希望皖之你能理解。”
如此一来,汤皖大概是明白了什么事,也明白了孑民先生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外乎他统筹全局,顾忌各方感受,讲究中庸之道。
汤皖露出了一个理解的笑容,却是没有多说,便起身辞退了,正待要去往钱玄家里,忽而半道调转方向,去了迅哥儿家里。
迅哥儿正在忙着留法预备学校的事情,汤皖扑了个空,旋即一想,便往永定门外的新式学堂赶去。
果然不出所料,迅哥儿在此,只是意外的是,钱玄没有回家,也是在此,俩人品着茶,正在办公室里说这话。
汤皖刚至门口,便听见了钱玄鄙夷道:“哼,先晾他几天再说,免得他一天到晚,自视甚高,以为就他一个人精明着。”
“差不多得了,皖之怕是又去了你家,有一有二不可三。”迅哥儿道。
“我回去问问,看他去了没?”钱玄道。
门外的汤皖哭笑不得,想了想,索性随了钱玄的愿,悄然退去了,回去的路上,顺道去了钱玄家里打了个卡。
晚上接着更,不过要迟些咋都没票了呢?